严格来说,米尔蒙提斯大陆由东方和西部两大陆地板块构成。但自上古时代起,东方大陆就笼罩在永恒的迷雾之下。即使对于时常进行位面间旅行的强大法师们来说,仅仅只是隔海相望的东方大陆也都显得如此遥不可及。
西部大陆上的人们几乎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抵达的东方大陆,数千年间只有从寥寥几次海难或传送事故中才得见东方来客。久而久之,就连位面的名字“米尔蒙提斯”都演变成西部大陆独有的代称。
而今天,这位一击就毁灭了整支兽人军队,拯救了箭垛村的人类英雄,居然来自神秘的东方大陆!
老索恩看着雷的黑发,想起了传说中东方来客的模样,不禁微微点头。虽然仍有许多疑问,但毕竟这独特的发色可是东方人族的标志,精灵老者已然接受了雷的说法。
来历既已不是问题,拯救了箭垛村的英雄就需要受到更为热情的款待。一个英俊的男精灵举杯向雷致敬道:“来自神秘东方大陆的雷大人,我是埃隆,箭垛村的游侠队长。我想,您在东方大陆的家族一定古老而高贵,因为雷这个姓氏一听就很不一般呢!”
雷微笑着举杯回敬道:“哪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位面旅者罢了,只拥有中阶武斗家和低阶法师的能力而已。”
包括米尔蒙提斯大陆在内的诸多位面都采用统一的职业等级体系,人们通常都会选择2个左右的职业修炼。一般来说,所选职业都会有一些加成上的考虑,比如法师们通常会兼职炼金术士、吟游诗人也往往精通盗贼技能。像雷这样“魔武双修”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更多出现在一些人族豪门中,那些从不需要为资源操心的王子们就颇为青睐这种华而不实的职业组合。
至于等级,低阶法师意味着不会超过5级,中阶武斗家最多也就是11级的样子。这样的等级在人族国家的军队里面足以混个中阶军官的位子,在强者辈出的巴比伦山脉却乏善可陈,想要一击就毁灭兽人军队更无异痴人说梦。
雷的实话实说被精灵们归于大贵族用来掩饰骄傲的说辞,坐在雷对面的艾姆拉斯接过话头说道:“我在精灵圣城帕兰提尔都不曾见过您这样高贵的人类,您的谦逊真是太让我钦佩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您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消灭兽人军队的呢?”
这位粗豪勇武的战士,说起话来也不似其他精灵高层一般含蓄,颇有些单刀直入的味道。
雷意味深长地注视着精灵战士,良久才展颜一笑道:“其实我只是利用了一个家传的魔法道具而已,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但与对抗邪恶相比,这也算不得什么。”
“真不愧是雷大人,您的善良与强大都让我无比敬仰。对于您为拯救箭垛村而付出的代价,迷雾部族会给出一些小小补偿的。”似乎对说话过于直率的精灵战士有些担心,老索恩忙插口说道。
有补偿就行!最好可以为命运祭坛补充点能量,至少也得把黑暗之卵装进去才好。塞斯这家伙,晋级就晋级,弄出个邪气凛然的黑暗之卵也太过招摇了吧!
一听说有补偿,雷的心思马上活泛起来,统治了整个大陆近万年的精灵族家底有多丰厚,从这奢华的宴会中就得窥一斑。精灵长老口中的小小补偿,应该也不会寒酸才对。
虽然心中窃喜,但雷也不忘保持风度,优雅地向老索恩举杯示意,然后浅啜一口果酒。
“说到对抗邪恶,那个黑色巨蛋一定是您在位面旅行时抓捕到的邪恶之物吧?”精灵战士果然不是一般的直率,无视了老索恩暗含警告的眼神,大声问道。
“咳!咳咳!”似乎果酒的度数有点高,雷突然呛咳了起来。
精灵们也再度竖起耳朵。黑色巨蛋的邪恶光环对于善良生物而言是有“味道”的,越是善良的生物就越难以忍受这难以形容的恶臭。日间巨蛋刚被搬进村时,连拉车用的咕噜兽都被熏吐了,可想而知敏感的精灵们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碍于雷的贵客身份,即便被心中的疑惑折磨的快要发疯,精灵高层们谁也没问出这个敏感的问题。要知道,虽然与大多数人类的信仰系出同源,但作为自然生物的精灵显然对邪恶的容忍度更低。
艾姆拉斯的质问已经形同对雷的严厉指控。在精灵族中,身陷邪恶是与背叛亲族并列的恶行,属于会导致精灵被流放的大罪——在精灵的概念里,这等同于被宣判死刑。
自从上古时期一个精灵部族背叛了自然与阳光,追随黑暗邪神深入幽暗的地下世界之后,精灵与邪恶之间的战争就再未止歇。
如兽人这般虽信仰黑暗邪神,但本性更多只是愚昧嗜血的蛮族也就罢了,但这黑色巨蛋中弥散出来的,可是堪比邪神化身的纯粹邪恶气息!
“艾姆拉斯队长,您太失礼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救世……对雷大人说话呢,您又不是不知道宿命之……那个预言,为什么还要以凡人浅薄的眼光对雷大人妄加揣测呢!”雷还在咳嗽,艾薇儿就已经忍耐不住,抢先对艾姆拉斯说道。
“够了!”老索恩沉声说道:“今天是雷大人帮助我们击败兽人的好日子,不要提这些不相干的事情!”随后又向雷歉意地说道:“真是太失礼了,请您原谅这些不懂事的年轻人。”
只是今天不提吗?见就连精灵老者也没把话说满,雷若有所悟。
他向老索恩笑着摆摆手示意无妨,然后对艾姆拉斯说道:“不,黑暗之卵并不是我抓捕到的邪恶之物,而是我的……”雷停斟酌了一下用词,才接着说道:“我的伙伴!”
此言一出,宴会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精灵都震惊地看着雷,就连一直将他当成救世主来维护的艾薇儿也一时无言。
其实和艾薇儿一样聆听了《宿命之书》的艾姆拉斯,也认为雷很可能就是预言中的精灵救世主,所以才对他格外关注。他甚至不惜在这种正式场合提出疑问,恰恰是因为不愿心目中伟大的救世主被其他精灵背后议论。
但雷的这个回答却是他所料未及的,精灵战士张口结舌地愣在了原地。
早已料到精灵们的反应,雷笑容不变地继续说道:“虽然是伙伴,但最初他也只是响应了我召唤的‘黑暗生物’而已。”
“在我的家乡,黑暗就是黑暗,并不会因为色彩或明亮度就跟正义或者邪恶挂钩。召唤他的本意是作为武器使用,就好像您的长剑一样。而武器,是不分正义和邪恶的,手持武器的那个人才会因他的行为而有正邪之分。”雷的这个论调其实在地球上也颇具争议,不过用来唬这些种族主义倾向严重的精灵却是足够了。
精灵战士明显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难以反驳,只喃喃自语道:“黑暗诸神都是邪恶的,为什么黑暗生物就不邪恶了呢……”
“黑暗与光明是并存的,没有黑暗,光明也就失去了作用。”雷继续给精灵战士洗脑:“您认为阴影是源自于黑暗吗?其实恰恰相反,阴影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光明啊!”
话音未落,艾姆拉斯和雷在淡黄色灯光中的影子诡异地拉长了一截,不等众人有任何反应,就从两人影子中各探出三根闪烁着寒芒的巨大刃爪,向居中而坐的老索恩狠狠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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