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跟谁俩的,该你骂的吗?我他妈X你祖宗!”老姑父开始还嘴骂他了。
“就骂你!骂你能咋的吧!你个损种玩意,不爱呆就滚!这也不是你家。”五大爷继续骂着,非骂够了才算完事儿,感觉还是不解气,满屋子都是老柳家的人,非占够便宜不可。五大爷在屯子里干仗,骑在人家墙头上,非骂够了肯定不会走的。
这时老姑父从炕沿边儿走过来,冲着五大爷坐的炕头走去,五大爷一看事儿不好就往炕里委蹭。他知道打仗他不是老姑父的对手,老姑父身材魁梧,那力气都能拉动两头牛,此时的老姑父已经彻底动怒了,一步跳上炕,越过正在炕上坐着的三姑和老姑,在炕上跟五大爷搭起了黄瓜架,老姑父猛地一拥五大爷倒向了二姑家的火墙,一瞬间,一股烟儿,火墙扑通一声倒向了东边的炕上,只见火墙冒出的火苗子和黑烟蹭蹭地往上窜,窜出来奔着白纸糊的棚和苇子搭建的房顶就去了……
二姑父正在大锅炖小鸡呢,灶上火很大。老姑父还没有饶过五大爷,上去就是一拳,抬腿就是一脚,五大爷只有招架的功夫,众人拉不住架插不上手,直到老姑苦苦哀求,老姑父才住手。
“柳雅芳,咱们回家,饭也不吃了,不受他这蝎虎气。”老姑穿上衣服,拎着提包哭哭啼啼地走了。
二姑父最无辜,炖了好几个菜,又炒了好几个菜,忙得满头是汗,一进屋惊呆了,火墙倒了,棚熏得黢黑。这都是什么客呀,一会儿功夫差点把家拆了。
炕上吓得惊魂未定的二姑和三姑呜呜咽咽,三姑父套上马车回新荒,一边走一边骂:“领着媳妇回娘家上坟,连顿饭也吃不成,掐着一个瘪肚子回家了,还有十几里的路呢。”
五大爷被老姑父打得浑身是伤,脑门子都挂彩了,拍拍身上的埋汰东西跟没事人儿似的,让二姑夫把桌子摆上补补营养。
“先撵客再吃多好,这么多好吃的,可劲吃呀!”五大爷得意地说,“都走了才好呢!我自己吃。”
“长利,去猪场把老舅找回来,告诉他说开饭了。”五大爷命令的口吻,其实他也看不上他这个在家务农的外甥。
很快,我爸被长利哥找来吃饭了,父亲看见二姑家被推倒的火墙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父亲没有多说话,甚至也不想问。等五大爷吃完饭走了,我爸就帮二姑父和泥重新砌火墙。
“你说小振洲,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你今天拿了钱,本想让大家坐下来好好吃顿团圆饭,结果差点把家里开成武馆,就是拳术交流大会嘛。”二姑夫内心是愤怒的,但是当着大家的面儿还不能表现出来。
“二姐夫,就知道他一来准没啥好事儿,我故意晚来一会儿,还真是错过了一场精彩的‘武打片’哩!”父亲一边给二姑父递砖一边笑着说。
“五哥这张嘴呀,最爱撩骚,人家一能耐他就成软蛋。”二姑父总结性发言。
嘴是用来吃饭的,不吃饭容易饿死,嘴完全可以不说话,尽量表达有用的信息,可是有些人偏不。就像林子里的傻狍子一样,其实傻狍子跑得非常快,看见人以后就会逃走,想抓住它很难,可是它很好奇,好奇猎人为啥追着追着就不追了呢?它一定要回来查看一下,看看猎人究竟干啥去了。猎人掌握它秉性特点,所以追着追着就不追了,就在他想不明白的时候,猎人的枪响了,狍子倒在血泊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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