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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萧何走后,审食其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来到吕雉跟前。吕雉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朗声道:“食其,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这里只有你我。”

审食其微微颔首,答道:“皇后不觉得陛下甚为奇怪吗?”

“哦?此话怎讲?”吕雉问道。

“若是一般政务,推给丞相也就罢了,像侯国高级官员任命的事,陛下应当清楚,这不在丞相的职权范围之内,为什么仍是执意推给丞相呢?且陛下用人一向谨慎,尤其是掌握实权的官员。即便陛下有意任用,也要经过层层考验,由陛下亲自任命才可。今日之事,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吕雉仔细听着,觉得有理,不时点头应和。审食其继续分析:“我想丞相追随陛下多年,应该也熟悉陛下的作风。他定是察觉到了异样,又不敢笃定,所以来求见皇后。不然他大可将此事一直压下来,直到陛下龙体康复。”

吕雉微蹙双眉,有些不满道:“倘若萧何真的起疑,大可与我直说,何必假托那些华丽的说辞来暗示本宫?”

审食其笑着答道:“皇后,您还不清楚丞相的为人吗?丞相素来谨慎,况且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陛下有问题,他哪里敢与皇后直言呢?”

听罢审食其这样说,吕雉脸上的不悦转为笑意,说:“食其,本宫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与乡里那些少年并无二致,没想到几年的光景,你已经有了这么高的识人之术。”

审食其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在跳动,仍旧谦逊地说:“若臣一直在乡里务农,那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个籍籍无名农人罢了。幸得陛下赏识,皇后抬爱,才让臣有了今天的富贵。臣不过是尽一些微薄之力,以回报陛下和皇后的恩典。”

吕雉笑骂道:“你这张嘴,越发巧了!”片刻,吕雉便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传言也罢,猜测也好,待本宫去一趟陛下寝宫,一切都明朗了。若陛下还念及一点当年乡里的结发之情,总不至于叫本宫吃闭门羹吧。”这次审食其没有阻拦,吕雉便让若兰陪同,带着皇帝平日爱吃的水果糕点一类前往长乐宫。

来到皇帝寝宫前,侍卫将吕雉拦住,朗声道:“陛下有旨,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搅!”

吕雉强压不悦,仍旧面带微笑地说:“陛下龙体欠安,几日未愈,本宫实在担忧。劳烦将军进去给陛下带个话,就说娥姁日夜挂念陛下,寝食难安,以至顾不得陛下圣旨,前来探望陛下。”

侍卫上下打量了一下皇后和侍女,只说让她们在此等候,他进去通禀。不多会,侍卫回来,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陛下说今日仍旧身子不爽,无法接见皇后,皇后还是请回吧。”

吕雉不愿就此放弃,焦急地说:“那让我进去侍奉陛下服药也好啊。”

侍卫仍旧摇头:“皇后还是请回吧,不要再难为我们这些当差的了。”

吕雉的眼神黯淡下来,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身来问侍卫:“其他妃嫔可有来过?”侍卫摇头表示没有,吕雉略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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