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法三章

柴家虽非高门大姓，但是柴绍的祖父柴烈，曾是北周的骠骑大将军，也曾出任过刺史，获封冠军县公；父亲柴慎，承袭祖荫，亦获封钜鹿郡公。柴家乃是将门出身，祖籍虽在临汾，但是早已在关中安家。柴绍回到长安城外的柴家庄园，将自己即将娶亲的事情，跟父母说了。柴父开始是一脸的怒火，柴母也是极不情愿，二老都来责怪柴绍，说娶亲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敢擅自做主，简直没把父母放在眼里，乃是大不孝之子！在得知未来儿媳是唐国公的女儿后，二老立时眉开眼笑，直呼儿子好眼光，能娶得陇西李氏唐国公之女，柴家脸上亦是增光不少。柴绍接着与父母商量起成亲一事，二老便跟儿子讲起了这娶亲时，三书六礼的规距，并说这事可没那么简单，这亲不是你们想怎么结就怎么结的。柴绍一听到这些规距，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二老知道自己儿子向来不关心这些，便直接跟他讲，找个官媒就好了，说罢便让儿子不用再操心了，此事由柴母来处理。过了两天，柴绍带着母亲找来的媒婆，登门见了李世民，媒婆听到说，要让她把纳采、问名的时间提前，一时不明所以。柴绍塞给她一锭大银子，并声称是自己想早点娶新娘进门，不想等太久，所以才这样做。媒婆笑眯眯的收下银子，便答应了下来，并表示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一切都可以从简，柴绍父母若是问起来，自己会告诉他们，按两人的八字来说，婚礼越简单越好。李世民和柴绍听了媒婆的解释，心中倒是安心了许多，媒婆临走时还说道：“二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肯定不会做那种【新娘送进房、媒人丢过墙】的事吧”，柴绍立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间，当即表示：“只要能尽快成亲，该给你的礼数，肯定一份不少，还可以多加一份”，媒婆听了他的话，笑眯眯的走了，出了院子还顺嘴说了一句：“头回见到这么猴急的新郎”！弄得柴绍和李世民二人哭笑不得。

这边柴绍和李世民刚打发走媒婆，杨吉儿就再次登门，并告诉几人一个消息：宇文成都想把李秀宁进献给圣上的事情，被萧皇后以李秀宁已订亲为由，给顶了回去。圣上一开始本来还挺有兴趣的，但当得知是唐国公的女儿，且已经订了亲许了人，也只能当着萧皇后的面，装模做样地对宇文成都斥责了一番。可宇文成都仍不死心，又将李秀宁推荐给了齐王杨暕，齐王杨暕还特意叫来了左街使何大人，问了李秀宁的样模年纪。杨吉儿担忧地说道：“我看二哥应该是动心了，不然他不会叫来何胖子，特意问这些情况的”。李世民当即表示，自己当面去跟齐王说清楚，杨吉儿也跟着他一起去了太子府。柴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秀宁两人，李秀宁哼一声道：“这个宇文成都，倒是对我的婚事挺上心的，他就不怕我若真的嫁入皇家，将来要是得了宠，他宇文家会遭殃吗”？柴绍叹道：“这宇文化及父子，若是有这种远虑，也不会这样胡作非为了”。李秀蛾当即便想上门去教训一下宇文成都，被柴绍和李秀宁拦了下来。柴绍又提醒李秀宁道：“此事最好还是提前跟唐国公说清楚，免得将来要是有人问起来，他若不知情的话，很容易说漏嘴的”，李秀宁告诉他，自己已经写信回去告知他了，李秀蛾提醒柴绍道：“柴姑爷，从现在开始，你得称呼老爷为岳父大人了，咱们以后也不能再叫你柴大哥，得叫你柴姑爷”！柴绍听了尴尬的点了点头，李秀宁笑了一下，对李秀蛾道：“这称呼的事情，咱们也不用急在一时，倒是你啊，整天忙来忙去的，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李秀蛾叹了口气道：“二少爷让我采买成亲时，所需要的物品，可我哪懂这些事情啊，那几个大头兵，一个个的也跟木头一样，一点忙都帮不上，烦都烦死了”，李秀宁想了一下道：“咱们不如把马三宝叫过来吧，他办这些事情，倒是挺顺手的”。李秀蛾一拍手掌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马三宝那小子，做事确实机灵，上次赈灾的物资，就是他采办的”。柴绍连忙问马三宝是谁，李秀宁简单把马三宝给他介绍了一下，柴绍当即安排人去鄠邑，让把马三宝找过来。

李世民和杨吉儿去了太子府，两人直到下午才回来。李秀宁连忙问他，跟齐王杨暕谈的怎么样，李世民还没吭声，杨吉儿先开口道：“二哥这是想做太子想疯了！他居然拿这件事情，逼世民哥哥带头上书，想让父皇册封他为太子”！李秀宁得知齐王此举，连忙说道：“这立储之事，向来是圣心独断，咱们若是牵扯进去，肯定会落个朋党的嫌疑。若是圣上有心立齐王为太子，那且还好说。若圣上没有这个心思，只怕咱们立时就要糟殃，这事二哥你可千万不可答应他”！李世民点了点头道：“三妹说的对！齐王要我上书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答应了他”。李秀蛾听了这话，那是一脸的着急，李秀宁笑道：“这么说来，二哥是想到了主意，怎么处理这件事了”！李世民也笑道：“还是三妹你了解我！圣上自元德太子杨昭薨了之后，确实有立齐王为储的心思，所以也默许了齐王住进太子府、平常以太子自居的行为。但是齐王近些年来，行事越来越过份，圣上已经对他不是很满意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他，我猜应该是跟嫡皇子赵王杨杲、王孙代王杨侑尚且年幼，不足以承继大位有关。所以我今天跟齐王也明确说了，上书请求圣上立太子这件事，光靠哪一个人是做不成的，需要联络朝中的大小官员，群臣集体上书，这样把握才大一点，齐王也同意了我的看法，并且答应了我，只要我站在他这边，他对三妹大闹长安一事，绝对不再追究，也不会让其他人再找这件事的麻烦”。李秀宁点了点头道：“那二哥这次是缓兵之计了，就是不知道能拖多久”，李世民笑道：“根据我的观测，这次北巡之后，圣上应该会对此事有一个决断，到时咱们就可根据圣上的意思，决定是否上书”，李秀宁和李秀蛾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杨吉儿高兴地说道：“今天我见世民哥哥答应了二哥的请求，我还在觉得奇怪呢，原来世民哥哥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应对这件事情啊，世民哥哥你真聪明”！李世民见她在自己妹妹面前，还对自己这么亲热，登时觉得有点尴尬，杨吉儿接着说道：“世民哥哥肯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些话说给我听，那就是不把我当外人了，我以后一切都听世民哥哥你的”！李秀宁见李世民一脸的尴尬，连忙打圆场道：“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李秀蛾也说道：“对对对，这里都是自己人，没有外人”。杨吉儿听了开心不已，李世民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肉麻的话来，连忙催促她赶紧回宫，省得萧皇后担心，杨吉儿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待杨吉儿走后，李秀宁问李世民道：“二哥，这事二嫂知道吗”？李世民装傻道：“你要成亲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回老家，知会你二嫂了，还让你二嫂过来帮忙呢，你不用担心了”。李秀蛾嘴巴一撅鼻子一皱，“咦”了一声道：“二少爷，你知道小姐问的不是这个！小姐问的是，你跟九公主的事情”！李世民连忙打个哈哈道：“你们是说吉儿啊，我跟她能有什么事情，我无非就是平时请她帮帮忙，让她多留意一下宫中动向罢了，能有什么事情”。李秀宁两人不说话，瞪着他不吭声，李世民看到两人的眼神，连忙扯开话题道：“秀蛾，让你买的东西，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李秀蛾气鼓鼓地道：“我不懂，又没钱，不知道买什么”！李世民见了她的表情，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叹了口气道：“行吧行吧，过两天你二嫂过来了，这事还是交给她去办吧。你们两个呐，从小就知道舞刀弄枪的，这些事情交给你们办，我还不放心呢”。说罢便转身走了，生怕李秀宁两人接着追问他。李世民走后，李秀蛾提醒李秀宁道：“小姐，咱们应该先给柴姑爷订个规距：以后不准纳妾”！李秀宁笑道：“你怎么给他定规距啊？就算他答应不纳妾，可他要有别的心思，一样会出去鬼混的，这事只怕难办”！李秀蛾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知道这事难办，可难办也得办啊！咱们先想个计策，让柴姑爷先答应咱们一个条件，然后再说不准他纳妾、不准出去鬼混的规距，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李秀宁惊讶的看着她道：“真没想到，你还学会给人下套了啊，那你想出什么计策来了没”？李秀蛾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刚想到嘛，我还没想好呢”！李秀宁只得笑着摇了摇头，接着两个脑袋凑在一块，打起了柴绍的主意来。

第二天，柴绍再次登门，李秀宁先是告诉他道：“二哥已经跟齐王说好了，只要二哥站在齐王这边，齐王就不再追究我们大闹长安的事情了”。柴绍一向忠厚老实，听到她的困境解除了，便也说道：“这么说来，咱们也不用假装成亲了”，说完便是一脸的失落。李秀蛾连忙说道：“柴姑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成亲一事，岂是儿戏！你这是要悔婚吗？这要是传出去，我家小姐还怎么嫁人啊”！柴绍一脸惶恐地说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悔婚的意思，只是之前事情紧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现在既然事情有了转机，我自然不能再趁人之危了”。李秀宁点了点头道：“你之前也不算是趁人之危了，我也是见你确实跟一般男人不同，这才下定决心，与你成亲的。现在事情虽然暂时得到了缓解，但也并不是完全解决了，咱们既然把成亲的话都放出去了，这事该怎么办，我看还得怎么办”。李秀蛾接着说道：“不过我们也有个条件，就是要考考柴姑爷你”！柴绍皱了一下眉头道：“不知道你们要考什么？在下学疏才浅，只怕有负两位所托”！李秀蛾眼见他上钩，便装出宽容大度的样子说道：“本来在晋阳时，我们小姐立下了规距：一是能扛千斤鼎；二是能穿百步杨；三是能答天下策，方可入围选婿之列。现在是在长安，条件暂时有限，咱们便简单一点，先考策论一项，余下两项，等咱们有条件了再行考较。柴姑爷你觉得怎么样”？柴绍想了一下，心道：这百步穿杨倒是没问题，可这策论，并不是我擅长的；至于扛千斤鼎，我虽然没试过，但是应该问题不大，只是现在也找不到鼎啊。柴绍思忖已定，便朗声说道：“我乃武将世家出身，这策论一事，本就不是我所擅长的，但是既然两位要考，我也就勉为其难了；至于百步穿杨，这个乃是我的本行，不是我夸口，此事不在话下；举鼎之事，在这长安城中，确实不太方便，可否另出别的题目”？李秀宁两人其实早已算计好了，知道柴绍是武将出身，所以这才故意把射箭和举鼎之事放一边，专考他策论。现在见他答应考策论和射箭，知道他已中计，李秀蛾便装出无奈的样子说道：“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只考策论和射箭吧。不过柴姑爷，你要记得哦，你欠我们小姐一个情，你得答应我们小姐一件事才行，怎么样”？柴绍不知是计，当即满口答应了下来。

李秀宁想了一下，便问柴绍道：“你怎么看待文帝以隋代周之事”？这是当初她考王思冲的问题，王思冲支支吾吾了半天，结果却答得一塌糊涂，所以李秀宁便将此题目又搬了出来。柴绍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敢在长安城中，谈论这种事情，心底倒是对她多了几分敬佩之心，接着便仔细想了一下，慢慢地说道：“文帝以隋代周，虽说手段不甚光彩，在后世史书上，恐怕也难逃一个篡字。但是我认为，文帝此举，与民与国与家，都是利大于弊”。柴绍说到篡字时，李秀宁与李秀蛾两人，顿时眼睛一亮，知道他肯定另有一番看法，李秀宁连忙追问道：“不知柴大哥所谓的利与弊，又做何解释”？柴绍知道自己答对了路子，便按之前的思路，接着说道：“当初北周宣帝在位时，为人暴虐残忍，又沉湎酒色五后并立，宣帝十九岁登基为帝，二十岁即因为沉迷酒色，不想打理朝政，禅位给了年仅七岁的静帝，自己则在后宫之中，与一众姬妾寻欢作乐，导致北周国势日渐衰落。静帝二年，宣帝因酒色过度，一命归天。文帝此时因静帝年幼，以大丞相之位辅政，稳定天下民心，此一利，安民心；文帝以隋代周之后，锐意进取，内修王政，外御强敌，最终一统天下，开创开皇之治的盛世，此二利，安天下；若文帝效法周公、诸葛孔明之举，尽心辅佐北周静帝，确可成其千古忠臣之名。但北周皇室，自立国以来，便杀戮不断，短短二十余年之间，便前有宇文护、后有宇文宪，皆因位高权重而遭猜忌，最终落得个身死族亡。若文帝效法周公、诸葛孔明，只怕仍逃不过合族被诛，最终未免有愚忠之嫌。而文帝最终不惜羽毛，废静帝以隋代周，此三利，安家族”。柴绍答了三利之后，李秀宁点了点头，李秀蛾却责难道：“柴姑爷，你说文帝若是效法周公、诸葛孔明，便是愚忠的表现，这么说，周公、诸葛孔明也是愚忠了”？柴绍摇了摇头道：“周公、诸葛孔明，当然是千古忠臣！可这千古忠臣，却不是随便谁，想做便能做得到的，也得当皇帝的贤明，你才能算得上是千古忠臣。正所谓君明臣贤，只有当君王的贤明仁慈，当臣下的忠诚才有意义，否则便未免有愚忠之嫌”！李秀蛾高兴地拍起手掌道：“柴姑爷说得太好了，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李秀宁也微笑着点头。

李秀宁接着问道：“那柴大哥所谓的弊，又做何解”？柴绍看了一下院外，见并无其他人，便小声说道：“北周静帝禅让时，年方九岁，虽为人聪敏，实不足为虑。且静帝算起来，还是文帝的外孙，但是静帝禅让后不久，便不明不白的死了，此事想来跟文帝脱不了干系。文帝此举，未免不近人情，既过于残忍，又缺乏度量，亦授后世以柄，只恐后世效仿。这就是我所说的弊”。李秀宁两人都点了点头，柴绍不好意思的追问道：“不知道我这样回答，是否合两位的心意”？李秀蛾本来是想刁难一下柴绍的，结果没想到他居然答到了自己心坎里，一时倒无话可说了，李秀宁笑道：“合不合我们的心意倒无所谓，世人的看法也在其次，事实如何才比较重要”，柴绍也点了点头道：“说到篡位一事，文帝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文帝自即位之后，先是锐意进取一统天下，再与民为宽修养生息，又开创科举招揽天下才子，予寒门子弟一线生机，一手开创开皇之治。就凭他的这番作为，即使后世史书上记他一个篡字，恐怕也影响不了他的盛誉”。李秀宁点了点头道：“可惜的是，文帝在选择继承人一事上，却犯了糊涂，搞出了废长立贤之举，却没想到，这所谓的贤，原来也是装出来的”。柴绍见她说起了当今圣上，生怕她的这番话被人听了去，便连忙叉开话题道：“这策论一关，我算是过了吧，那咱们就去射箭，怎么样”？李秀蛾见他脸上有不安之色，知道他是在担心李秀宁的这番言论，便也跟着说道：“对呀对呀，咱们去比一下箭法吧，不过这长安城里，哪里有较场啊”？柴绍连忙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射箭”，说罢便牵出马来，在前面带路，李秀宁两人跟着他，到了一个较场。

到了较场，柴绍先是骑着骏马，快速的跑了几圈，接着便拉弓射箭，一连射出九箭，箭箭射中靶芯。李秀蛾一瞧形势不对，在柴绍射第十箭时，故意捣乱地大声喊道：“柴姑爷，小心点”！柴绍正在骑马射箭，一时没听清楚她说的话，便一边问“你说什么”？一边把箭射了出去，李秀蛾原本以为他这箭肯定会射偏的，却没想到仍然正中靶心，顿时一脸的垂头丧气。柴绍下了马，便又问李秀蛾：“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李秀宁连忙掩饰道：“没事，这马场上坑坑洼洼的，秀蛾只是担心你，怕你的马踩到坑里去了”。柴绍笑道：“我这匹马，随我征战了好几次，这点小坑小洼，肯定难不倒它的”。李秀蛾见这次没难住他，心中暗自恼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诓柴绍。李秀宁从柴绍手中接过弓箭，也骑上骏马，照样射出十箭，也是箭箭正中靶芯。柴绍鼓掌喝彩道：“好箭法！果然武艺高强！怪不得你们能闯出宇文成都的包围圈”！李秀宁把弓递给李秀蛾，问她要不要也射几箭，李秀蛾正在想招诓柴绍呢，哪有心思射箭，摇了摇头不说话，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柴绍虽然忠厚，但是并不傻，知道她有心事，便问道：“秀蛾姑娘，你刚刚不是说，要我答应你们小姐一件事，请问是什么事啊”？李秀蛾见他主动提起来，顿时一脸的兴奋，开心地说道：“这事咱们先回去再说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啊”。当即三人回了家，李秀蛾接着便从屋里拿出一张纸，柴绍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条章程：一是婚后不准纳妾；二是婚后不准沾花惹草，更不能去烟花柳巷之地；三是若要夜不归宿，需得提前告知。柴绍看完这几条之后，心中大致明白了李秀宁二人的意思。李秀宁低头小声地说道：“柴大哥，你若是觉得这几条不妥，咱们还可以再商量”。柴绍笑道：“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你们是看到世民跟九公主的事情，怕我也跟世民一样，对吧”。李秀蛾双手合十道：“柴姑爷，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柴绍叹了口气道：“这杨吉儿，虽贵为公主，实则并不受圣上宠爱，听说圣上数次想以和亲的名义，将她嫁到突厥去，好在萧皇后倒是对她宠爱有加，这才使得她，免于流落塞外番邦之地。世民一开始，确实也只是想从她那里，打听到一些宫中的动向，但是后来两人，慢慢的就生出了情愫。这事我也提醒过世民，但是他这个人，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若是不动心倒还好，他要是动了心，只怕不是那么好收回来的”。说罢便在契约上签了字，接着又按下了手印。柴绍将契约交给李秀蛾后，便当即对着外面跪下，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道：“我柴绍，今日在此发誓：他日我若有负李秀宁，必让我天打雷劈、刀箭加身、不得好死”！李秀宁两人连忙拉起他来，李秀宁略带责备的说道：“你发誓便发誓吧，干嘛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多不吉利啊”！李秀蛾也说道：“姑爷，只要你心诚就好了，都是要上战场的人，有些话千万不能乱说的”！柴绍看到她们两人着急的样子，对着她们憨憨一笑。李秀宁两人见他这副憨样子，也是开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