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接连数个职位出缺,都是些看起来品轶不高却是肥差的位子。喏,职方司、武选司、考评司,还有几个御史的位子。真是个奇怪的日子啊,你应该去查查,怎么会接连有京官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老头子吹了吹颌下乱糟糟的山羊胡子,“这年头,难不成死人都赶日子了?回头得翻翻黄历,看看该不是什么死人的好日子到了,怕错过了时辰?”
“最近京城里这些京官出了事我是都知道的。”,陆谨微微点了点头,没想到却惹得老道士一脸不悦。
“废话,整座京城都是你羽林卫的人,谁家吃喝拉撒能逃得过你的眼睛,所以才让你去查查。”,老道士似乎脾气古怪的很,说话也十分不客气。陆谨却连连点头称是,态度卑微的几乎不亚于面对当今天子。或者准确的说,即便是在天子面前,陆谨也不至于如此如临大敌一般谨小慎微。
“虽说他们都是暴毙,可是都是死的有理有据。”,陆谨苦笑了一下,“若是真有什么暗杀的手段,肯定逃不过羽林卫的眼睛。”
“有理有据?”,老道士叹了口气,“你这四个字用的倒是妙的很,合着这几个倒霉玩意儿都是该死,是吧?”
“职方司的堂官吕中,身宽体胖,六尺的身躯估摸得有二百多斤,酒后暴毙而亡。羽林卫已经把该日的酒食拿去验过了,无毒。如此体魄,酒后暴毙殊为常见。武选司的堂官赵德路,失足坠井而亡,家中一应人等下了诏狱拷问了三天,仅仅是下人就打死七个,口供一致。而且羽林卫查了其所有家人的底细,都是赵德路自河南擢拔进京以前便在赵家当差的,都有姓名记录在案,进府最晚的一个也有七年,应为失足坠井。考评司的张万年,本就体弱多病,弱不禁风,才不到百余斤,染了点风寒没挨过去也在情理之中。还有那个叫刘金华的御史,因为小妾和府里一个厨子私通,被他捉奸在场。那厨子跑回厨房,他一时激动抽了菜刀要杀人,府里乱成一团。结果厨子被他用菜刀砍中了脖子,他自己被下人拉扯之下撞到了厨房里的剔骨尖刀被刺了个当胸……”,陆谨将桩桩件件娓娓道来,这些人的卷宗他早已经了然于胸。虽然不是出身刑名,但是这些事情的原由却似乎已经清楚明白,所以便如同他说的一样,这些人看起来死的的确是‘有理有据’。
“糊涂,事出反常必有妖。”,老道士再度出声打断了陆谨,“这几个暴毙的京官,年纪都不过二十多岁,至多三十上下。若说是体弱多病、弱不禁风,那个户部主事叫什么来着,当官当了三十多年还是个主事的王文林,都六十多了,瘦的像具干尸,怎么还没暴毙?”,显然陆谨的反应让老头子有些恼怒,一连串诘问接二连三,“这等虽然品轶不高,但是权势颇大的京官位子,向来是朝臣必争之地,更何况都是年纪轻轻就作了要害职位的京官,说没就莫名其妙的一齐没了?”
老道士的诘问顿时让陆谨一时语塞,不仅腹诽若是那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没有暴毙就算反常,那天底下活到六七十岁的瘦弱老头子莫非都得赶着去死才对?
大靖皇帝终于开了口,口气虽然不算严,但却透着不容置疑,“他让你查,总有他的道理。这许多年来,他何曾错过?连朕都不敢拂了他的面子。呵呵,你细心查一下,十有八九会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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