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老弟,据《大梁律》,七品县令是无权擅自斩杀人犯的!张世坤等十九人之事如何自圆其说?”
“温老哥,别忘了!据《大梁律》,袭击县衙和牢房,视同谋反,是可以格杀勿论的。”
传世没有把皇帝可以便宜行事的圣谕说出。温达汉瞪眼道:
“原来如此,你把九头鸟等人关押起来分明就是一个陷阱!”
传世点头道:
“温老哥果然聪明,一猜就中!”
“传老弟果然阴险、歹毒!佩服佩服,老温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承蒙夸奖,不好意思!”
温达汉一脸的黑:
“这小子真他妈的脸皮厚!”
由专人向朝廷奏报后,不日,朝廷来人,是礼部尚书,由专司员外郎作陪。燕国使臣也到了关外,两国就两城事宜进行交割。礼部尚书等人又由镇守使温达汉作陪,办理一应户籍、表册移交,马匹接收及签订两国盟约事宜。
温达汉知道这不世之功的由来,想要拉传世作陪,哪承想,探花郎却以官小位卑,不足以充数为由,拒绝参与,自去做灵宝相关收尾事项。
事还未了,朝廷又派了一拨人来,是大内太监,宣旨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得温、传二聊摄理灵宝期间,相机而动,助燕太子复国,巧取都兰、苏游二城,甚慰朕心,且功莫大焉!为彰二卿之功,以为表率,诏到之日,即刻返京听封。
钦此
温达汉听了,高兴得不行,知道这就是探花郎所说的“加官晋爵”了。
传世倒还平静,交待师爷和主薄道:
“老传做这个县令不足半年,而且大半时间奔跑于燕国,其间的成就全赖诸君鼎力相助,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灵宝。原打算再与诸位共事的,但如今圣旨相招,不得不就此别过。望诸君不要懈怠,当以大局为重,继续努力,勿使前功尽弃也!”
几人都泪流满面,道:
“传大人功德无量,灵宝百姓铭记于心,不敢有忘,我辈定当竭心尽力,不负众望!”
“如此,老传就放心了!”
传世于是带上孙大车及还活着的随从、小怪、四鬼及柳依依主仆,就此上路!
一路之上,灵宝县百姓自发相送,挤得水泄不通,哭爹喊娘不绝:
“青天大老爷!”
“传大人!”
“一路走好!”
送的特产之物,更是足足装了几车不止。温达汉见状也是嘘唏不已:
“传老弟,当官当到你这样的,也是少有!老温委实不及也!”
皇极大殿,文武百官还是那群人模狗样之辈,当日看传世不顺眼的、幸灾乐祸的,此时都表情复杂,交头接耳又是一番议论:
“一个小小县令,上任不到半年,得此大功,不合常理也!”
“怕是镇守使提携的吧?不然,就那样一介白面书生,弱鸡也似的,战场上未见刀马,吓也吓死了!”
“非也!姓温的那个家伙,粗蠢之极,据守边关好几年,除了捞钱,从未见立有寸功。探花郎一到任,便有了这等泼天大功,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乎?”
“不管如何说,这小子应该有两下子,前途不可限量,且看将来!”
“从今往后,冷眼旁观,尽量不要招惹这小子才是!”
“依我看,自此之后要大红大紫了也,和他走动走动很有必要的哦!”
皇帝传诏曰:
“封温达汉为靖边候,赏银二万两,其余将士俱有封赏。”
“封传世为四品巡游御史,赏银二万两,另赐御史府一座。”
“封孙大车为车骑校尉,于巡游御史身边听用。”
传世刚要上前说些什么,皇帝止住道:
“爱卿不必多言,如今大梁百废待兴,诸事繁杂,目今正是用人之际,爱卿能者多劳,勉为其难,凡事替朕分忧才是!”
停了一下,又道:
“朕知道爱卿生性洒脱,受不得礼仪束缚,故封为巡游御史,代朕巡视四方,整吏治、纠错案、选贤能、济灾困、保边塞、惩匪寇,便宜行事,不必拘泥于俗礼及法度。”
梅时禹上前道:
“陛下圣明!”
一旁的马长庚不以为然:
“你个老东西,一天到晚的只会搓臀捧屁、溜须拍马!能不能正经说句人话?”
“老家伙,你哪天见我没有说人话来着?”梅时禹扭头道。
皇帝又道:
“传爱卿以七品县令之身,助温爱卿等赚得两座城池,良马五千,成就大功,特赐御扇一把,凭此扇可以考察百官,对不法之徒行先斩后奏之权!”
说罢说要将御扇赐予传世,一看扇子上留白太多,有些不妥,便当场提笔写下几个字,传与百官看。
只见扇面之上,皇帝御笔亲书,雄浑大气十六个字:“巡游御史,探花传世;便宜行事,如朕躬亲。”
落款盖有“大梁皇帝之印”,反面则是一条五爪金龙腾云驾雾,气势非凡!
众臣大惊:
“这不就是钦差大臣的尚方宝剑么?”
皇帝笑道:
“传爱卿乃一斯文之人,若是扛着那粗鲁的剑跑来跑去的,成何体统?也着实不雅,就以御扇代替了。”
太师王三问奏道:
“陛下三思!传世以七品县令之身,半年时间骤然得了大功,谁知是真是假?不排除是冒名顶替的!再者,此人素来视功名如草芥,对陛下极为不敬,如今连升三级已是恩宠至极了,若再委以钦差重任,巡游四方,天下之大悠悠众口,恐怕难以服众!”
群臣于是议论纷纷:
“说得是也!一个仅有半年做官资历之人,能做核查百官的御史乎?”
“游历太浅,年纪太轻,面白无须!钦差大臣,国之重任,谁知他会不会瞎胡搞?乱来一气?到时弄得乌烟瘴气的就不好收拾了也!”
传柬之出奏道:
“陛下,御史也就罢了!这‘巡游’二字历朝历代都没有人封过,如今更是题于御扇之上,怕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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