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万起与众民兵于西畴间演练军阵,练兵者乃是县丞高祥是也,这万张仅是帐下一伍长尔。一日,张万起趁练兵休憩之余,正约几人以商议起义之事,为首者张万起道:“近闻豫平山孙明欲谋大事,其间兄弟所投赴者骆驿不绝,今我杀将出时去,乃内应外合,既也是大功一件,到时上豫平山时也能混得一头领当去,此一石二鸟,事倍功半之举也。”其下有一人问曰:“城内多防守,兵吏相交,恐举事易而成之难乎。”另有一人答曰:“昔高祖为亭长,素易诸吏,今我为之何故忌之。”见众人商议不定,又恐遭人怀疑遂只先定以出逃为上,其皆为下策。有人云“居齐鲁之际而无事,必不可矣。”此间有一小吏赶来,张万起以为事发,不由有些许惊慌,等到此,便要杀吏而去,其余几人也箭弩待发之势。待万起定下心神,发觉只此一吏前来,似是只寻自己一人,应不太可能是来缉拿自己,便放下戒心,示意周遭几人勿作声势,几人方散。试观此人,乃是一差役打扮,不同的是头戴方巾,应是有功名在身,应是文官小职,然亦贵过匹夫编户之民也。此人至于张万起面前曰:“张伍长,董县令传你前去,还请随我一同至董府。”这张万起听罢,心中又生疑虑,“我只是董家一仆奴,便是当卖身于董家,董家仆役胜多,何请我前去?”心存疑虑之下,张万起亦连连称是,与此向董府行走。却说那林焘与蒋绍一共来至水寨,
观此可谓是:
百里江泽连豫山,波水荡漾水禽憩。
风弗芦苇甲兵现,原是此地好汉歇。
这水寨立于湖泽中一块干地之上,此地约有数十亩,江流相连,水泽相洗,可谓是易守难攻,再观此水寨,外以之墙围之,内没高台有弓弩手于此,亦可作哨塔之用,如此亦不知胜孙明之山寨多少。外人皆言这白龟泽中只有四五水匪但观其内少则却有十数人,多则有二十几,又想起商船人多,只几人又怎可抢夺,只觉外人说法之可笑。入于寨内,林焘被领入一偏房之内,以作体憩,那蒋绍言于林焘道:“今日扰了先生,还望见谅,时候不早了,随后便有人给先生送饭,至于联盟之事明日再谈,望先生好好休息。”说甚便起身离开,林焘见此亦不好再言,送蒋绍至屋门外相别。夕阳将落,皎月方来。只消半栏香时,便有仆役送饭而来,将饭菜至于案上,林焘望天上寒宫,不禁思絮万千,“泽门之督,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慰我心。忆当初,自己寒窗数十年,仍是童生,无依无靠,家产用尽,不得以之下,只求不受饥饿之苦便投了孙明,本想衣食无忧,却不想世事艰辛,难以渡日”,“长夜漫兮,永思骞兮。”自己又何常不悔恨,然悔又有何用,道路已尽,惟有投匪一条,若在城中做些替人写字之事,不知何时会饿死街头。这世道,人人自危,又怎有他用武之地尔?本思投山林而去,本应不缺温饱,怎想这豫平山上单是劫道甚不如京乞者,不禁长叹。
旦日,林焘至于堂上,居于两侧,其余皆是几个头领和蒋绍三兄弟,原此水寨非蒋家兄弟独有,原是入这白龟泽当水匪后,又有淮河几路好汉聚于此以避官兵之所,劫掠时则又散在淮水各流。且说这林焘至堂上后乃是如坐针毡,他原是知道这蒋家兄弟颇有势力,不曾想如此之庞大,与孙明比起真习谓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短暂思量后,人已来齐蒋绍再提这联盟之事,座下多有异议。蒋经意见不定,此时座下有一人出声曰:“我等在这谁水多年,虽时行动掠之事,然往旧所做之事多隐匿,官兵不查其踪迹,又藏匿于白色泽中乃至无事。若是同这孙明共盟,同谋平城,若事不成,必遭官兵之围剿,白龟泽虽隐匿,可若是朝庭遣将派船来讨,亦无所道形,莫说讨得其么富贵,便要当以这白色泽为葬乎。”众人附议。林焘察之答曰:“方今天下闻之反也,咸欲衣骞手剑而叱之。听闻朝起之上有官宦专政,今州郡各路皆有反义,此乃顺天下之举也。至时,天下一夫乎,万人应,群雄并起,共图天下。若此时不起身谋事。错先良机,岂不闻“虎豹僵穴中,蛟螭死幽潜乎。”待林焘说毕,又有一人起声曰:“今虽各地多有起义,可不过只是几个山林匪徒,今外有胡人南下,朝庭主力在外,待战事已绝,则义兵不复存在,我等性命未知也。况孙明根脚未稳。人少粮乏,自保难之,又怎行这起义之事?”此人正是蒋家二弟蒋芟。至于这林焘劝说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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