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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宁逃出虎口,从悬崖爬上来,千辛万苦走到仙桃市里的八路军办事处,一进门就晕倒了。

等他醒来,已是两天以后。一个男医生正在给他打针,见他醒了,高兴道:“好了,醒了!”

周亦宁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说:“我的介绍信......”

“早就拿出来了!”一个漂亮的青年女子,穿着八路军制服,端着一碗汤进来,笑道:“周同志,你快喝。”

两人把周亦宁扶起来,周亦宁口渴得不行,一口气把汤全喝了,长舒了一口气。

那女同志端着碗离开,男医生端着便盆过来,不顾周亦宁的执拗,服侍他解了大小便,出去倒了,洗了手,又给他吃药:“你这个堂堂的京宸大学学生,弄得一身伤,又得了疟疾,烧到39度。我们轮流给你拿酒精擦身,总算把你拉了回来。”

周亦宁十分感激,又感到疲惫,那医生忙扶他躺下,说:“睡吧,李小俏同志下午来听你汇报。”

周亦宁病了好几天,后来能起床活动了,就先在八路军办事处帮着做点事,因为他大病初愈,下午同志们还是要求他卧床休息。李小俏,就是那位漂亮的女同志,晚上经常过来给他讲抗战的形势和现在办事处的局面。周亦宁听出李小俏有留自己在这里工作的意思。但他一心到延安去,所以没有回应。

又过了几天,李小俏忽然欢笑着来他屋里,这时他刚刚洗过澡,正在擦头发,李小俏的脸忽然红了,半晌说:“亦宁同志,我们一起去延安,好不好?”

周亦宁苍白的脸上,因为刚洗过澡而带了红晕。他的头发散发着皂角的清香,胡子刚刚刮过,明亮的大眼睛闪出兴奋的光:“那太好了!”

李小俏说:“这里的工作有新的同志接管。林医生也和我们一起走,延安十分缺医生。”

两天后他们就出发了。路途十分艰难,先是坐大卡车,又挤汽车,坐轮船,沿途又遭遇几次轰炸。周亦宁晕过去了两次,每次醒来都是在李小俏怀里。感觉到她身体的曲线,他又不好意思又没有力气挣脱开。因为他的晕厥,小分队暂时住在了武汉,让他好好休养一番,治好身上的伤和疟疾。

周亦宁住院后,这日,李小俏带着几个人进来,说:“北平抗日救亡演剧队的同志们来看你。”

只见于芳、江波、张柏等人欢笑着进来,也是满面尘灰。李小俏扶着周亦宁坐起来,于芳笑着说:“本来以为抗战胜利才能再见了,没想到在武汉又见面了!我们跑到武汉的周大成分店,说了你的名字,结果又大吃了一顿白食。”

大家说说笑笑,李小俏打量着这群青春少男少女,沉思着。

于芳对周亦宁不加掩饰的亲近,使得她身边那个清秀的男孩江波有些沉闷。张柏只是哈哈笑着。李小俏笑道:“亦宁恐怕受不住了,你们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伤,打摆子时又说了多少地质学术语。我们都给他拿酒精擦身的。”周亦宁不觉脸一红。于芳讪讪道:“哦,你休息吧,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等他们出去后,李小俏道:“你看不出于芳很喜欢你?那个男孩吃醋了?至于另一个,我看他有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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