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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老海怪给牲口加了精饲料,两头犍子有了力气,在老海怪的呦喝声里,拉犁翻地。

为了节省时间,中午,老海怪干脆用长绳,把牛拴在河滩上吃草,自己匆匆回家做饭。吃过饭,喂饱家中的鸡鸭猪狗,给两头犍子带上两个苞米面饼子,一把粗盐,急三火四地回到甸子,把饼子掰成小块,喂到牛嘴里,又让牛把手上的盐粒舔干净,牵牛到河沟里饮足了水,套上犁,又干了起来。

大约用了半个月光景,老海怪在甸子,上开出了十五亩地。平地摆垄,接着把大豆种播下。趁着大豆还没冒芽的功夫,老海怪又在甸子边的土岗子上,挑出一条壕沟,直通河道。

这一年,吴家沟一带风雨不调,夏旱,吴家沟一带大田里的庄稼,遇上了卡脖子旱,花蔫叶枯,不结果实,唯独老海怪甸子里新开的田地上的大豆,因为地势低洼,不怕旱,又是生茬口儿,大豆长得出奇的好。

秋天里,别人家的庄稼欠收了,独独老海怪家获得了丰收。,年头儿不好,粮食涨价。地了场光,老海怪卖余粮,得了六十多块大洋。还清了给父亲办丧事的欠债,又留出明年的开销,老海怪把余下的五十块大洋,重新装进陶罐,藏进了炕洞里。

年纪轻轻,就成了庄稼地里的好把式,老海怪一个人种地的收成,甚至比吴家沟一些雇长工的大户人家的收成还好,吴家沟人就有些眼热了。

吴矬子是奸商,很快就瞄上了老海怪。

在吴家沟,有钱的人家,也有几户,他们的子弟当中,也有人想到吴矬子的烟馆里来抽大烟,也想到吴矬子家的赌局里试试手气,只是慑于自己家中父兄的威严,不敢沾染罢了。

老海怪却不然,小小年纪,当家立业,光棍一个,一人吃饱了,全家人不饿,无论做什么事,上下都没有人管束,手里又有钱,在吴矬子眼里,简直是一个肥得流油的金王八,便暗中唆使村中几个无良之徒,去勾引老海怪,到他家里玩耍。

老海怪情知自己的父亲,就是在吴矬子家里变坏的,结果走上了不归路,为了这事,那年他还曾找过吴矬子,哀求他,别再招揽他爹来抽大烟,结果挨了吴矬子一顿呛白,对这事儿,老海怪至今耿耿于怀,发誓再也不蹬吴矬子的家门,家里平日即便没了盐,老海怪宁肯徒步多走十里路,到会上买二斤盐,也不图方便,到吴矬子家的杂货铺里买。

吴矬子派来的几个无良之徒,在老海怪跟前刚提到吴矬子,看见老海怪眼里冒出冷光,就不敢再絮烦了。

老海怪在村里出了名,年纪不大,却能当家立业,又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不走歪道儿,更可贵的,是他能种地挣钱,除了长相有些丑,身子骨壮得像他家养的犍子,家里又没老人,新媳妇过了门儿,也不用受婆婆的气。有了这些优势,吴家沟的一些娘儿们,就有些动心思了,想给老海怪做媒。

吴家沟的人家,大多姓吴,属于同宗,外姓人极少,也不大合群儿,同村的人家,几乎没有通婚的。

一些娘儿们,就想把自己亲戚家的姑娘,介绍给老海怪。

这事后来没成,就因为一桩事:老海怪家,祖辈有打老婆的恶习。这一带人家,虽说都有爱富嫌贫的毛病,可一提起男人爱打老婆,所有人家,都宁愿让女儿过些穷日子,也不愿让女儿嫁到富人家去挨打挨骂。

一晃几年过去了,老海怪拼着力气种地治家,钱没少赚,家里的大洋,已经装满了几个陶罐,全都藏在炕洞里,只是老海怪自己的婚姻大事,至今却没有着落,仍就光棍一条。

看看村里别人家,比自个儿年小的小伙子,都已经结婚生子了,这会儿,自己要说还不着急,那是假话,特别是到了晚上,一个人躺在炕上,身下那玩艺,常常从天一落黑,直硬到天亮,搅得他成宿睡不着觉,时不时夜里还会做一些邪梦,会梦到猪狗一类的畜牲交配的事,一到这种关头,梦中他,就会忍持不住,那玩艺就会滋出一堆脏东西,粘糊糊的,凉冰冰的把他从邪梦里搅醒,不得不下地找块抹布,把那些脏东西擦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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