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狼烟起,胡笳阵阵,红妆三里。高台之上,以琵琶和鼓为奏,演绎塞外古曲。头盘嫦娥髻,脚踏五色云,如同嫦娥在人间。柳白樱双臂长绸旖旎,身支轻盈曼妙,小露纤腰,舞姿急促多变、腾踏旋转,垂地的五彩裙摆恰似花蕊迅速收敛又恍然绽放,轻柔中不失铿锵,热辣中不失精致,异香漫溢,令众人皆醉。
“这就是柳白樱!”隔壁男子一阵欢呼。
“西域的舞蹈果然奔放,烧的我全身似火。”
“兄台这样说,怕是不要读书人的脸面了!”
孟松雨带着花农与谢无双一同奔进前面的人群中,原地只剩下孟松承和蒋术奇两个不想凑热闹的人。孟松承仰头盯着台上的身影,随口问道:“蒋兄,这里没有别人,你我之间可否开诚布公呢?你瞧柳白樱的轻功,与云漠光如出一辙,明摆着同出一门,她们到底是什么来路,你当真没有调查过?””
“柳白樱已经现身,把她抓回来问一问,不就行了?”蒋术奇漫不经意的回答,点出了孟松承今晚的计划。
“闻空福祉和美人廊都有我安插的眼线,可直到柳白樱上了高台,竟是谁都没发觉她出来。就算贺然在高台下方守着,一旦柳白樱再次易容,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要想抓住她,谈何容易?”
“所以,你一直想从漠光这里入手。”
孟松承目光熠熠,“没错。你也是谨慎之人,应当知道底牌握在谁手里,谁才是庄家。”
“我调查过,但没有你想要的讯息,相信你也是如此,否则不会来问我。”
“若是你我都扑空,不是更该感到不安吗?没有人的过去不留痕迹,除非……云漠光这个名字,是假的。”
“不,云漠光这个名字不可能是假的,这个名字甚至有出处和典故。”蒋术奇据理力争道。
“要是有其他原因令我们调查不出结果,只能说明云漠光的身份将比我们能想象的更加重要。”
舞刚毕,台下的一两名观众率先将花束扔向柳白樱的台面,后面的观众争相效仿,将预备好的花簇争先恐后抛向高台。满天的花枝像翻涌的浪花在空中划出无数道漂亮的弧线落到台上,悉数簇拥在脚面。
谢幕时,她双臂一展,花朵一瓣一瓣地在内力的驱使下脱离花萼,形成一股缤纷色彩的龙卷风,紧密地包裹住她的身体,借势驾花飞起。风停后,她便从高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精彩,花魁非她莫属了。”观众里俨然产生了一批信徒,手舞相庆。
对比之下,孟松雨气得跺脚,叹道:“早知道是柳白樱,我就不准备这么多花了,现在倒好,一朵也没送出去。”
“别急,项安容不还没上场吗?”
任是孟松承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舞蹈,不由意味深长道,“被这位不得了的柳姑娘弄了这么一出,观众的热情已被榨干,除她之外谁来做这个花魁都名不副实了。你下重注,不会真的相信,云姑娘能胜过她吧?”
蒋术奇不动声色道:“胜不胜得过,是项姑娘的事,与漠光又有何干。”
几个的琵琶清音缓缓拨响,声若驾凤之音,调如秋山之月,响彻百里,一下子调动了所有人的虔诚,等待天机初现。
在众人的注目下,一盏由轻纱为罩、竹枝为骨的莲花灯笼出现在高台。
一名女子像生长的灯芯出现在灯笼内,双手绕过头顶缓缓合十,无数只萤火虫从她的指尖成束状飞出来,渐渐填充到灯笼的每一处。微光如画笔将女子曼妙的身段勾勒出来,像是一块滚烫的模具烙在观众的心上。
一声琵琶音,莲便绽开一瓣。观众凝神静气,静待花开,如朝圣般等待女子出来。坐莲缓慢的绽放,那位面带珠玉、身穿胭脂霓裳的绝世佳人,跪坐在一面巨鼓之上,现了身。
她一掌相击,鼓声激振,一幅巨画像海市蜃楼般浮现在夜空中,正是舞女的绝美容颜。遥遥相望的舞女再不是模糊的面孔,令无论哪个方向的观众都能瞧见。
又一声琵琶音,引火一燃,那面孔璀璨消逝。再击一掌,鼓声悠荡,夜空中再次浮现一幅巨画,是舞女的慵懒生趣的逗着胖猫。隔山隔海的舞女再不是高傲的面孔,令人无论何种心境的观众都感到温暖。
又一声琵琶音,末掌重击,高台上鼓声大作,铿锵磅礴的《贺兰山曲》接踵而来。金戈之声骤然大作,直抵穹天。每一个音符都携带了天开辟地的力量,令人身心共颤,望而生畏。
谢无双拉着孟松雨穿过人群,迫不及待来求证,问道:“术奇,这是《贺兰山曲》,党项人的民谣,上面的不是项安容,是云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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