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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边阮念尘也是误打误撞地发现了玄机。他被一块巨石扫下了平台,在落地的时候发觉他砸到那片岩面上的声音似乎与别处不同,更为空洞清脆,其下像是中空。再跺跺脚,更是感到了一阵细微的震动,如踩在下水道盖子上一般。

他绕着这小片地方仔细察看了一番,果然发现了类似对缝磨砖一样的罅隙。他沉思片刻,想到了一个点子。他的折扇暗格中还藏有一些黑火药,他撕下一块衣摆,将它扯成小片,把黑色的药末儿倒在里面包好,搓出一缕尖布头来作药捻。在做这些的过程中他仍然在闪躲着巨石,然总故意绕着这一片跑。每次靠近石罅他都蹲身,将一个做好的火药小包塞在里面,直到将整块“盖子”均匀地塞了一圈。他纵身跃起,攀住一方略高些的石壁,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晃亮了,以与其使用折扇一样的手法一挥,几十个火星儿便星星点点地飞了出去,精确地落在每一个捻子上。“轰”“轰”爆炸声此起彼伏,石罅被炸得更大了,迸出一些龟裂状的纹路。

然而还不够。他收了折扇,呼地一声又跳到“盖子”正中,停止了行动,负手望着一众向他压来的巨石。那些巨石在移到盖子上的瞬间,已被损伤的“盖子”承受不住这般重压,终于“轰隆”一声塌陷下去。

阮念尘随着许多碎石一起下落,灵巧地在石块上不住借力纵跃,避免让它们伤到自己。“嗵隆”“嗵隆”几声最先下坠的几块石头坠地,他足踏上最上面的那块,弹跳几下,落在了地面上。身后还有余石纷纷坠落,他往前几个滚翻躲了过去。

巨声止歇。阮念尘直起身来,挥袖拂开浮在眼前的土灰,仰头上望,见被自己豁开的那个洞口已经变成了一块锅底大的红昏昏的天空,估算大约落下了几十米。待眼睛稍微适应地底暗淡的光线,他见面前是一条曲折的甬道,两边墙上嵌着灯盏,里面静静燃烧着不属于阳世的磷火,苍白又诡异。

果然这地底下还有密道。阮念尘沿墙向前走去。四周再没出现石块的移动,看来“砚”的操控范围不包括这里。行到甬道的分岔路时,他略略犹豫,进入了右边那条。就在他消失在岔路口大约五分钟后,“砚”“纸”“墨”三人齐齐出现在被炸开的洞口外。

“可恶...居然被破开了。没想到那小子竟能识破到这一步。”三人跳下,望着条条分岔的密道皱起了眉头。来得有些晚了,他们不知阮念尘究竟跑去了哪边。这地下密道的构造错综复杂无比,要找人实属不易。他们对此地是否有生人存在的探知仅限于地上,一入地宫便等于阻绝了气息。“分头找吧。”三人各拣了一条岔路,碰运气般往下寻去。

阮念尘一面观察着两侧的构造一面向前走去。起初他还担心地底会氧气不足,可往前走了一长段,呼吸仍然颇为顺畅。他仔细观察隧顶,发现其上每隔几十丈便凿有一些小孔。显然,这座地宫不只是为了这些尸体,也是为了供活人穿行而建设的。

...也就是说,在这群又腥又臭的活尸,在他们的组织里,存在着人...没准就是他们的头目或领导者...是一个还是很多?都是什么人?...那个“妹妹”现在怎么样了?叶玉洁?阮念尘边走边凝眉思考着。又来到一个岔口,他已不经选择,随意挑了一边拐了过去。

转过弯来,这边的墙上开始出现一些壁画。阮念尘急忙留神,一幅接着一幅看了过去。这里显然不是画廊的起始,画作的内容变幻无常又诡异无比,令人看得一头雾水。他第一幅看到的画作画的是一株老梅,着色浓炽,大朵大朵的梅瓣像是用鲜血泼洒绘就的一般,红得凄艳,触目如火烧。而这树红梅仿若正被疾风摧残,大量的花瓣脱柯飞走,飏起大片大片的红霰朱雪,树身也朝着风向隐隐倒伏。树下画了一个女人的背影,黑发被高高吹起,紧贴身体一侧的衣裳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旁边有几行缭乱的题字,字体狂放不羁,令人简直难以辨认。阮念尘将脸凑近石壁仔细研读方才断断续续地认出一些:...古有书带草,又有书友花名为芸...与书为友人亦与吾...芸婴...红袖添香...芸...梅谢有复发时,汝魂断却不复归...红梅又开...思汝之痛情难书...芸婴...此情难书难书...难书...

念尘摇了摇头,又看向下一块。这一块绘制的是老祖炼尸的场景,分上下两帧。第一帧画了一个黑衣人站在一片泥地上,身后是十几个掘开的墓穴,面前躺着十几具直僵僵的尸体。他正举起双手,从后方的丛丛黑山中牵引来无穷无尽的黑色尸气灌入它们的体内。下一帧,那些被输完气的尸体竟然全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念尘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有关这些活尸黑傀儡是如何产生的,他们也早已有过类似的推断,这幅画更印证了他的猜想。...而那名主事,想必便是人了么。这些字说不定便是他所题的...他将目光转到这一壁墨迹淋漓的题字上。这一壁照旧是癫狂的大字,写的是:哈哈!吾大业成矣!哈哈!吾大业成矣!

...他不禁抽了抽眉尖。这黑山主人的精神状态属实令他不敢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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