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下了退位诏书,可柏崇并未急着登基,而是以摄政王的身份自居,掌管着军政大权。
皇后和太子柏巉被幽禁在深宫。
皇后族人被尽数抓起来囚在天牢,只等开春后处置,该问斩的问斩,该流放的流放,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崇王爷,您寻个吉日早日登基吧,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啊。”狐狸盘着腿,坐在书案旁,叼着笔处理没完没了的折子。
柏崇不以为意,“本王现在和皇帝也没什么区别,靖国的事都是我说了算,至于那个虚名,本王不在乎,还是再等等吧。”
“是不是觉得无聊了,不如在边境打仗有意思?”柏崇和狐狸在一起出生入死多年,两人算是密友,单独在一起说话时很轻松。
“是啊,偌大的皇宫里,人都很奇怪,要么是怕我们怕得要死,要么是恨得要死,规矩又多,甚是无趣。”
“确实无趣,你也三十有余了吧,该给你娶房妻室了,看上哪家小姐了尽管说,本王给你赐婚。”
“嘿嘿,多谢崇殿下,但臣向来无拘无束惯了,不喜欢有牵绊。”狐狸向来脸皮厚,但提到婚配,竟还有些不好意思,像模像样装着拒绝。
很快,看似平静无趣的日子被打破。
一只风筝飘在皇城上空,正值寒冬,风筝出现得不合时宜,但本也无人在意。偏巧,柏崇的副将云达正在教习将士们箭术。
“射箭,首先要记住,眼神要准,不要飘,双腿扎实,肩膀沉住,手腕要稳。”
“咝!”一支穿云箭直冲云霄,正中那只风筝。
“云将军好箭法!”众人一齐喝彩。
云达得意,本也没在意射落的战利品,身后有个小兵捡起风筝,啧啧称奇:“这皇城的人手就是巧,做得风筝这样漂亮,哎,背面好像还有字呢,这写的啥,俺不识字。”
云达一惊,劈手夺下那只风筝,筝骨上有字,背面也有些古怪,似有个夹层,里面掏出个小纸片,上面密密麻麻一行小字。
字太小了,眯着眼睛读完,惊出一身冷汗。
禁宫里的皇后和太子柏巉利用宫女,通过风筝向外面传信,打算联络残余的亲信部队和边境的西夏国进京勤王。
“狐狸,禁宫里那两位,留不得了,拟诏赐死吧。”柏崇看着那只被箭穿破的风筝,手背上青筋暴起。
“是。”
太子柏巉和皇后被下诏处死。
“灵川大人,不得了了。”小池飞奔进来。
灵川正在窗前坐着,他这段时日还算乖顺,柏崇不许他回净慈山,让他住在摘星楼里养伤,倒也没刻意为难。
“大人,皇后和巉太子勾结西夏势力谋反,信被截获了,这次,他们母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消息时,灵川正在调制一款香,香蓦地断了,香灰落到手指上,灼伤了皮肤。顾不上处理伤口,他把烫伤的指尖放进口中吮吸,敛了敛心神,披上披风,提着小夜灯,独自来到禁宫。
禁宫门外多了一圈兵甲看守,里面隐隐亮着灯。
“什么人?赶紧走!”
灵川卸下斗篷帽子:“是我,我要见巉太子。”
“不行!任何人不能见罪太子,快走!”
“我是祭司。”
看守有些不耐烦:“祭司怎么了?崇王不也打了你板子么?快走!”
灵川无奈,又不能硬闯,只能折回来,路上总觉得有人尾随在后,但他一回头,那人就没了踪影。快到寝宫门口,灵川顿下脚步。
“我要进屋了,有事出来说吧。”
那人从黑暗中走出,头上戴着黑纱,听声音是个老嬷嬷。灵川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记不起她是谁。
“灵川大人还记得三十年前昆山祸乱么?”
灵川面色微变,“记得。”
“那大人还记得玉湘横大人临死前的嘱托么?”
“记得。”
老嬷嬷点头:“记得就好,那大人知道该怎么做了。”
言罢,老嬷嬷转身离去,她走得很慢,最后消失在小径上。
灵川思索良久,记不起在哪听过老嬷嬷的声音。
转身朝柏崇寝宫走去。
“崇殿下在吗?”灵川来到柏崇的寝宫处。
“不在。”柏崇宫里负责洒扫的小宫女眼皮都没抬,语气也是冷冷的。
这次兵变后,崇王得势,宫里人人皆知崇王与灵川大人有嫌隙。崇王进京第二天就打了他五十大板,差点活活打死,谁再敢给他好脸色看,不是明摆着和崇王作对么?
宫人惯会见风使舵,灵川的日子不好过,这段时日遭尽了冷眼。
“那他平时何时回来歇息? ”
娇蛮的小宫女头一甩:“不晓得。”
灵川索性站在门口等。
月上东山,柏崇才一脸疲惫地出现在门口,看到灵川,并不想与他说话,淡淡瞥了他一眼便进门去。
他这个时候在这等他,不用说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终究还是为了柏巉来求他。
“崇殿下,我有话要说。”
“本王乏了,不想听,明日再讲。”柏崇不耐烦地说。
“崇王,我有很重要的事。”灵川快步上前,抓住他的衣袖。
柏崇见他这样,心里异常烦躁,一抬手,将他推倒在地。
“滚开。”
腿磕在青石砖上,膝盖上涌出一点鲜红。
柏崇心里动了一下,又回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灵川被他的蛇吓到,膝盖磕在石板路上,也是涌出一朵小血花,后来那腿上留了个月牙形的疤。
那时候的他还是完完整整的他,可今日,他的心给了别人,为了别的男人,在这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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