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究竟是谁!老夫与他不死不休!”
两日后。
郭攸之官服破烂,素日持重的面容上脏污一片,他抱膝坐在地上。
他没什么表情扫向身侧大树底下抱团缩头缩脑的两个乞丐。
三天。
整整三天。
追杀不停,吃饭来一次,夜间睡觉来一次。
他抬眼看向前方一众焉了的人员,这些,呵呵呵,使团一路从北齐而来,自踏上国土,反而接二连三被追杀。
马车没了,马丢了。
郭攸之仰头大笑出泪水,这是使团?
哈哈哈。
不说,他还以为是流民呢!
“郭大人,您还好吗?”
树下,两乞丐衣衫褴褛,南庆官服昔日光耀,现下脏污、破损。
郭攸之举手轻摆,四名随行官员折了两,他冷哼一声,眉眼里的狠辣闪着光,这群人目标明确是冲林珙来的,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牵连使团。
斩杀官员,困死他们一众人。
若他郭攸之还能活着,此仇不死不休!
郭攸之握紧拳头,他目光灼灼,他不能死,就算爬他也要爬回京都!
“几路信鸽齐出,为何今日了还不曾有消息?”
人群里,奴仆小声交流着。
“不会被人拦截了吧?”
叶灵儿眼皮轻轻颤动,少女发丝凌乱,她跪坐在地上,锦帕沾上竹筒里的山水,少女轻轻湿润面前少年干涸的薄唇。
她面前少年闭着眼睛,俊美无铸的面容上无甚血色。
“不如退回北齐……”
“郭大人还在,二品大官,怎敢谋害朝中重臣!”
郭攸之面色青黑,他抬眼与树下两官员视线交汇,双方眼里均写满了绝望。
使团信鸽自第一日遇刺,便急传回京,已有两日时间。
“公子,公子醒了!”
林羽揽着主子,他怀里公子面色苍白,身上几处包扎伤痕,隐隐有血色沁出。
“贤侄!”
郭攸之泪眼朦胧,踉跄起身两手两脚并用爬了过来。
人群一众全围了上来。
“林公子,您没事就好。”
“贤侄,老夫对不起你,”
“公子,”
赵虎跪在少年脚边,面容粗犷的汉子红了双眼。
公子玄衣染血,昏迷不醒,两刀,刀刀入骨......
一刀为救他,是他懒于练习,生死关头,公子以身挡住了那绝命一刀。
“公子,赵虎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公子,赵虎死不足惜,公子您怎能为挡刀!”
赵虎手脚并用,爬到少年眼前,二九汉子嚎啕大哭。
叶灵儿抿嘴不语,她眼睫毛轻轻煽动,少女小心擦拭面前少年有些脏的容颜。
林珙轻抬眼皮,目光里张扬、粗线条的少女动作轻柔,温情似水,少年眼皮轻轻颤动,思索良久,微微一笑。
叶灵儿轻笑一声,杏眼闪着泪光,她目光灼灼,静静看着眼前人。
郭攸之紧紧握上少年的手,他双眼通红,目光飘忽......
“啊啊!”
“噗。”
“贤侄!”
那长刀冰冷雪白,自眼前倏然落下,郭攸之死死盯着那刀,目光里长刀毫不留情得劈下,
那一瞬间,他心冷似冰,亡魂皆冒。
在他眨也不眨的失神瞬间,少年挡在刀前,鲜血温热洒进了他眼里。
郭攸之缓缓眼神下移,少年身骨嬴瘦,纯白里衣包扎伤口,红梅朵朵绽开。
“我无事,”
林珙抿嘴,过分白皙的面容上,眉眼淡然,无一丝多余情绪。
“贤侄!”
郭攸之眼神闪了闪,心尖猛地一颤,好狠的心性,刀伤入骨,至始至终未曾皱眉,此子若能活着,他日顶峰之上必然有其名字。
“现下使团是什么情况?”
林珙沉眸看向林羽、赵虎、郭攸之等人,一眼扫去,人人低头闪躲,衣衫褴褛,发丝凌乱,蓬头垢面。
他目光微微闪了闪,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林羽小心搀扶主子起身,现下情况的确不适合主子养伤,杀手时不时骚扰,要么杀光杀手直上京都,要么留在这山野埋尸于此。
他皱了皱眉,沉声汇报道。
“主子,我等侍从六人负轻伤,无人员伤亡。”
郭攸之紧跟着开口,他目光清明,面上平静下来不少。
“三天时间遭遇五次围杀,马没了,马车一辆都没了,信鸽两天前发出,至今未传回消息,”
“我等现下应当还在南庆外围,距离京都至少还要走上十数天。”
郭攸之沉吟半刻,他们使团一众文官,老弱病残,单靠两条腿十数天必然要的。
叶灵儿低着眉眼,皱着眉头。
林珙轻轻挥开林羽的搀扶,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煽动,遮盖了少年眼底的情绪,现下使团以他为主心骨,他不能示弱,如若不然,士气低迷。
少年手臂上厚厚一层包扎,随着少年的动作,纯白布料上鲜血绽开大朵大朵的花。
“诸位,我林珙在此承诺,我在,诸位便在。”
“没有马,我们就去抢!京都,还有我们的家人,我们不能在这里倒下。”
“我们要回京都!”
少年眉眼淡然,无甚血色的薄唇,苍白得令人胆颤,他声音不响,称的上轻字。
叶灵儿咬着唇,少女目光明亮,眼前人狼狈不堪,可他淡然站在那,天都亮了。
所有人在这刻重新燃起了希望,林二公子一身剑术力压杀手,前两天那群杀手可不曾讨到好处,
使团人群将目光放在少年右臂上,背上,
若非林二公子替侍从、郭大人挡剑,
“我们要回京都!”
“我们要回京都!”
“我们要回京都!”
林珙微微一笑,他转身召集了所有侍从还有使团里剩余的护卫。
现下,便是解决马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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