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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猜不到,就是他自己。

六岁的孩子就开始给自己号脉,开药方子,扎针。”

凑过来的高晋插话道:“小石头确实精通医术。”

亭中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落在高晋脸上,高晋挠着头,道:“小石头把高福留下了,要给他治好伤腿。”

“什么呀!”冯行偃用肩头碰着高晋的肩,说道:“小石头自己的病还忙不过来呢,哪会没事找事给别人治病。 他不是说了吗,给嫣然她们每人都有礼物,咱俩却没有,问你帮着把高福的腿治好了行不行? 那意思还不够明白,就是送你份礼物。”

冯玄道招手叫冯行偃到他身边,小声问他:“小石头送给你的礼物呢?”

“不是被大爷爷揣怀里去了吗!”冯行偃回答的声音可一点都不小。

高晋刚刚才被冯行偃抢白过,这时立马揭起冯行偃的老底:“小石头说行偃有病,等他好好琢磨琢磨,再给他治。”

“切!”冯行偃嗤笑道:“小石头说的玩笑话你也能当真? 我这样的,会是个病人,你还不得是病的起不了床了!”

慕容坚把话题重新引向王小石,“孟德是看着王小石长大的了?”

“也不算是从小看着长大。 和王庄的生意往来,家父在世时都是他在经手。 家父去世,我才开始接手。

第一次见到他,应该是他六岁多,说实话挺震惊的,漂亮至极的个小人儿,说话行事,张弛有度,比绝大多数成年人都稳重。

也是因为姐弟俩太俊俏,太惹人喜爱,再去的时候就把灵儿给带上了。

王家的情况有点特别,据说从建庄子开始就子嗣不旺,多少代都是老来得子,到了十八这一代,他在庄子里面的辈分高的不像话,不论多大年纪见了他都得叫爷爷。

加之主家的身份,平时除了个双生的姐姐,也没个玩伴,灵儿去了和他姐弟玩的挺好。 哎!”

看着又皱起小脸的闺女,窦孟德不由得叹了口气。

担心闺女在大柱国家里再哭闹,窦建德匆匆告辞离开,

苏焕随他一起告辞出了卫国公府。

“陪我走两步。”苏焕扯着窦孟德的衣袖不让他上车,招手让窦灵儿也跟来。

窦建德一脸的歉意,“精米的事......”

苏焕摆摆手,抢着说道:“孟德不必多说,我要先谢谢你!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坐在如今的位子上了,屁股决定头脑,苏焕仆射理应先考虑如何安置百万流民。

这次你帮了我,容后我再找机会补偿你。”

窦孟德脸上立即又恢复木讷的神情,搓着手,低头干笑几声。

“灵儿,小石头就没送你礼物?”苏焕看着窦灵儿。

窦灵儿有些犹豫,苏焕哈哈笑着,用手指点着小姑娘的前胸。

他早就发现窦灵儿怀里藏着个一尺长短的细长木匣,猜测是装着一幅书画,所以才紧跟着窦家父女告辞出来。

少女声音怯生生,恳求道:“苏伯伯,您就快快的看一眼,可不能拿走哟!”

“你这孩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你苏伯伯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西魏第一大才子,怎么会看上小孩子的东西?”窦孟德明着训女,实则把苏焕架了起来,话说成了这样,女儿怀里的书画再如何罕见,苏焕这个长辈也不好开口讨要了。

“好吧!苏伯伯在哪打开观看呢?”小姑娘情绪不高,勉强答应了。

“就这儿吧 !”正好走到西门将军府,府门紧闭,门庭冷落,很是清净。

立在西门府的门廊下,苏焕木匣入手还未用眼细看,只凭手感,便已经确认手中之物不俗,是件有年头了的古物。

“铁木,看这雕花应该是前朝中期的老物件。”窦孟德一眼就看出木匣价值不菲,对内里装的字画也起了好奇之心。

木匣用料坚实,榫卯精准,轻轻一推匣盖便无声滑开,露出一卷白色宣纸。

纸色很新,也没有裱过。

苏焕伸手取纸卷的时候就闻到淡淡的梅花香味,等到展开画卷,梅花清香扑面而来。

四方的素净画面,两枝骨瘦凌凌的梅枝交叠着,枝头错落点缀着六朵鲜艳的红梅。

“这画法,,,”眼看着摇曳生姿,要透纸而出的梅枝,鼻端嗅着梅花幽香,立即把观者从炎炎夏日带到了飘雪的腊月,倚在窗前,隔窗观雪中梅花傲然绽放。

“苏伯伯,不能拿出来时间太久了!”小姑娘急的又快要哭了。

苏焕依依不舍地看着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把画卷起来收回匣子,急切的问道:“这画是谁人所画!”

窦灵儿将匣子紧紧的抱在怀里。抽了抽鼻子,答道:“是十八给瑾儿她们几个小娘画的绣花样子。”

“这是绣花样子?”苏焕大瞪着眼。这幅画的巧妙在整个构图新颖大胆,而最使他震惊的,是这种让画在眼里活了的技巧,他从未曾见过。

“这一幅当然不是了,是我看到十八画的梅花好看,好喜欢,央求十八单独给我画了这幅。

十八画的绣花样子只有一枝梅枝,三朵花。 专门给我画了两支梅枝,六朵梅花,颜料里还加上了梅花香精,打开画就有股梅花香气。

只是十八说了,这香味不能持久,打开一次就会淡一分。需要用封闭严密的匣子装着。”抱着匣子的少女脸上露出开心的甜笑。“就因为了这个,十八将他装丹药的匣子送给了我用来装画。”

苏焕看向窦孟德,皱着眉,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窦孟德心里明白苏焕话里的意思。即便刚才慕容林有意弱化那柄压裙短刀的珍稀,不必看慕容林和贺铁杖二人贪婪的目光,以他俩的鉴赏层次,珍稀到了顶级的物件,心里自会有个概念。

很明显,小石头送出的礼物每一样都极为罕见。

若是从珍稀程度来衡量,绝对要远超冯行偃他们送过去的几大车东西。

“很年轻,也很老派!

老秦人一代代传下的千年老庄子,谁家没些老物件?

你敬我八尺,我一定要还你一丈, 再贫也不伸手讨要,饿死也不吃白食,非要公平交换。

老秦人不都这操性!”窦孟德罕见的爆出粗口。

而他在心里面骂的要更难听。狗脾气的东西,说了每年新出的‘酒魂’交由窦家,陈年老货就不算在里面了!?

没粮吃了,捎个信来呀!算是提前把后几年的钱粮预支了也行呀。

实在不行,就拿出把压裙刀来,老子往上面镶嵌些破石头,卖给钱多的傻子,就够庄子里吃仨月半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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