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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小孩在巷子中奔跑的背影,轩辕辰笑着说道:“有些意思!跟上去看看!”

两人土遁尾随在身后,不知过了多久,一处大槐树枝头上站着二人,正顺着竹竿支开的窗户往里看。

大槐树底下是间草房,泥土做的围墙当中一个土窑,地面上摆着大大小小各种样式的碗、壶、碟、杯……,门口一边堆着两座窑土,另一边则是两个大缸。

那小孩点起油灯,从胸口小心掏出黑布,仔细翻开,碎渣上面是个青色的小碗,他将碗拿了起来擦了擦放在油灯下面,接着就哭了起来。

“不要伤心了,人没事就好……”两人站在树上,仔细朝屋内看去,那里面除了一张床铺和一个破旧的衣柜,再无第二人,不知这声音从何处发出。

那小孩一边哭一边说道:“明天那个道士又要来收钱了,我们烧的这些瓷器卖的钱又都被抢了去,如何是好……”

“嗯……先吃饭吧,阿爸再受点苦就是了……”一阵慈爱的声音传了出来。

两人正在看着,吱呀呀卧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与那小孩一般大小的“瓷娃娃”,面前一个红肚兜,头上留着娃娃头发,脖子上挂着一个金色项圈,此时正端着一个木盆往里走,那“瓷娃娃”走路一顿一顿的,来到小桌子边上,将盆放在桌子上,把两个黑面窝头和一碟咸菜拿了出来,然后又端起木盆走了出去。

那小孩一边流着泪一边蹲在桌子边,抓起窝头朝嘴里送去,寂静的夜晚泪水啪嗒啪嗒掉在桌子上面,摇曳的灯光照亮他那冻得通红的小脸。

过了一会,门吱呀开了,又一个扎着两个小鬏的“瓷丫头”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树上两人看到还是用的先前的木盆,那小孩将桌子上的碎屑赶了赶用嘴舔了干净,又将桌子上的碗放在床头,脱下破烂的衣物,露出红肚兜来,用盆里面的布擦洗起来。

小孩起身穿好衣服,将盆里面的水端了起来,踉跄着走到院子里面,从地下木台阶走了上去朝水缸里面倒了水,然后又走回屋内,吹了油灯,抱着碗沉沉睡了下去。

树上两人见小孩睡去,又一跃土遁离了此处,来到桥边,陈晓山开口问道:“师兄是否要说不能干涉凡俗事务?”轩辕辰一摆手回道:“师弟没听到那屋内说着道人的事情吗?至于槽运的那些人,师兄我夜间睡的沉,什么也没听到……”

陈晓山抱拳说道:“多谢师兄!”说完在空中一闻,知道了那几人大概的方位,然后转头就要走,轩辕辰连忙拦了下来,说道:“再给些银两,我看桥下那家不错,你把度牒拿出来,晚间店中找我。”

陈晓山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转头就飞奔而出,不一会来到城墙边一处土坡上面,土坡顶上一间小草房,里面传出来阵阵聒噪声来。

“来压呀!大还是小?!”

“压大!”“压小!”

“开!”

“嘿嘿!我赢了!”

“你他娘不会做手脚了吧!我这一晚上都在输!再输要卖老婆了……”

听到此处,陈晓山心中杀意沸腾,不觉眼中又泛出绿光来,他强压怒火,大口喘了几口粗气,右手一伸,腰间滴水刀飞入手中。

陈晓山将刀往空中一扔,两手掐诀,十几道巨刀轰隆一声落下,将四周围了起来,那屋内几人居然还在吵闹赌钱,丝毫没有察觉门外的变故,他又一翻手掌,猛然挥出,一阵黑风将那房子屋顶掀飞了出去,两手往前一抓,两道黑爪冲了出去,破开墙壁将屋内众人抓了过来,接着一转手重重砸在刀墙上面。

那些人从刀墙上面跌落下来,哎呦着相互搀扶爬了起来,看着四周巨刃围成一圈,正当中站着一个道人,连忙在地上磕起头来。

众人都在告饶,前面一人壮起胆爬了过去,问道:“不知我等哪里得罪了仙师?还望……”

陈晓山怒目圆睁地说道:“你等在桥下巷中,抢夺那孩子钱财,我在一旁看的真切,今番就是来结果你们!”

那人连忙哭着告饶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念在我等上有老母下有妻小,愿将身上钱财尽数上缴,只望仙师高抬贵手……”说完众人开始往身上掏钱往前送,那人又爬到破屋内收拾了一袋钱,依旧爬了回来,将众人银钱全都包了起来,小心推到陈晓山脚下。

陈晓山怒意未消,身边卷着黑风,带起飞砂,跪在地上的几人被迷得睁不开眼,噌噌几声响动,几人倒翻下了山头,风中传来声音说道:“再敢犯事,这山头便是你们的见证!”

几人坐在地上,擦了擦眼睛,抬头看去,那些巨刃早已不在,道人也不见了踪迹,原来那小山头被平平削去。

陈晓山一路土遁回到客店,手中拎着钱袋,朝店中走去,报了姓名后上到二楼,走进房内,轩辕辰正一只脚光着放在桌子上,斜着身子在啃鸡腿,见陈晓山回来,放下脚问道:“师弟这动静弄的不小嘛,呦……还抢钱啦?”

陈晓山将钱袋往桌子上一撂,也没回道,只是问道:“不知师兄如何处置那道人?”

轩辕辰嗦了一下鸡骨头往窗外一扔,擦了擦手说道:“明日早间我们去看看,眼下还不知那道人犯了什么事,若真的十恶不赦,杀了便是!”

陈晓山喝了一杯水,接着问道:“如果不是十恶不赦呢?”

轩辕辰叹了口气说道:“那就教训一顿……”

“如果我等走后,他再伺机报复,又当如何?”陈晓山追问到。

“那便是这小孩命里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陈晓山迟疑了一会,想说些什么,摇了摇头,叹口气,走到床边一头载了下去,轩辕辰见状也不再多言,在对面床上也和衣睡下。

清晨的阳光照着满地的白霜,呼呼的北风胡乱地刮着,郊外的土墙院中,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在和泥捶打着,土窑边上一个瓷娃娃正在拉着风箱,另一个瓷娃娃正在踩着陶轮制作碗碟,做好一个就用线切开,小心摆在炉子边。

“叮铃铃……”

一个手中拿着卦牌,竹竿顶上一个铃铛,看起来四五十岁的道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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