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工夫,血债血偿的言语变成铿锵有力的口号,众人眼底充血,他们将握紧的拳头愤怒地举过头顶,誓要把那些邪恶的洋人撕碎。
三师兄凑到大师兄身边低语道:“大师兄,俺觉得洋人没必要搞出这种不大不小的动静,事情应该另有起因......”
没等三师兄的话说完,大师兄对他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言。老三,你是书念傻了。这明显是洋人的勾当,今天必须给乡亲们讨个说法。”
接着大师兄大手一挥对众人喊道:“乡亲们,决战之日就在今晚。村里无论男女老少,都给俺抄起家伙去找洋人理论,让他们血债血偿!”
乡亲们哄得一下散去,各自回家去找武器,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拿着火把、钢叉、锄头、镰刀,再不济也是结实的粗木棍。
在大师兄,二师兄的带领下,全村人气势汹汹地朝村外修道院方向行进而去,狗子的爹娘也在其中,他们抱着狗子发誓要讨回公道。
牛栏见状不妙,他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师兄和乡亲们。可当他正要冲上去阻拦众人之时,二愣子却一把抓住了牛栏的胳膊,二愣子小声说道:“哥,别去。说了咱们全家都得死!”
听了二愣子的话,牛栏心中生出一丝犹豫,但也因此错过了拦住众人说出真相的时机。当然清醒过来时再次呼喊,牛栏的声音已经淹没在了愤怒的呐喊之中,他再也没有能力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乡亲们走远。
在徐家一片焦炭的院子里,刚才还人头攒动,片刻间却变得四下无人。只留下牛栏一家人站在原地,他们面面相觑,话头太多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整件事唯有牛栏一家最清楚,看似成功的计划到头来竟变得如此糟糕。
牛栏强压怒气,将怀里的三愣子递给娘,然后转身便要出去。
“哥!你要去哪?”二愣子见牛栏又要出去,立马拦在牛栏身前,但目光却不敢直视牛栏。
“俺要去找索恩牧师,通知他们快逃。”
“哥,你别犯傻。要让外人知道咱家与洋人有来往,咱们就......”二愣子的话还没说完,牛栏一巴掌抽在了二愣子的脸上,二愣子被扇倒在地。这是牛栏第一次打二愣子。
牛栏猛吸了一口气,接着愤怒地吼道:“他们对咱们徐家有恩,咱们就这么报答恩人吗?”牛栏释放出这会儿所有的压抑,说话间便转身要走,二愣子来不及起身,连滚带爬地扑到牛栏脚下,紧紧抱住牛栏的大腿放声嚎哭:“哥,俺错了。求你了。别去,别去......”
“你放手!俺必须去告诉索恩,让他们快点逃。”
二愣子哭得鼻涕直流,紧紧地抱住牛栏的大腿,嘴里一直嘟囔着别去,别去。
牛栏急得想甩开二愣子,二愣子却抱得更紧,毕竟这关乎着全家人的性命。牛栏怒喊:“你快给俺放手!”。二愣子仍坚持不肯松开,兄弟俩就这样拉扯着。
“够了!”
突然的一声吼叫将牛栏和二愣子兄弟俩定格在了原地。牛栏爹缓步走到了他们身边,低头对二愣子命令道:“松手。”
二愣子不情愿地松开了手,抹了一把眼泪坐在地上不停地抽泣。
牛栏爹与牛栏四目相对,不知是月光的映射,还是牛栏眼底有泪。在牛栏爹的眼中,大儿子的眼神清澈、坚毅。他的心仿佛被这眼神触动,竟舒展开了紧皱的眉头,轻声对牛栏说道:“顺着后山小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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