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是退一步想:倘若大清尚未瓦解,仍然坚固,那这江山就能坐稳?
我看未必,这帮吃肉喝酒的文官士绅可未曾放过吃肉的机会;还不照样得完。
就算不再吃肉,还不能放血?那些言官在大清即将崩溃的时候,可曾劝过“易子而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言进谏,不仅该吃,还得“剥皮抽筋”。那时年纪尚幼,未曾听明白。奶娘可对他说过吃生食的故事,他也未曾见过,只当戏说。未曾见过何来的代入感。都能“易子而食”了,再吃些豺狼虎豹,老弱妇孺也不奇怪。那一阵调皮捣蛋,也没人能治,把这点把戏算作文人编的故事罢;日后再看,恍若隔世,可真是开了他的眼界,这群人终是步入前朝的老路。
……
又失眠了,被这梦闹的,仿若又要见证兴替。
外敌入侵的老梦,民众反目的噩梦,家园沉陷的怪梦,他陷入梦中,成一个圈,走不出来。
……
我不知睡了多久,做没做梦,有多怪诞,都记不得了,算不得数。
于是干脆不睡,硬睁开眼,去算那笔账。回想那街上行乞的妇孺被四处驱赶的样子,和躺在地上草席为被的孩童,便能算出他们还有几日好日子能过。可惜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平稳生活,被吃掉了。
事情就这么简单,家不算家,人不爱人,就留得一些文人雅士吟诗作赋,好似这词雅极了,尽皆欢喜的唱起歌来。若惊扰了他们,还不得挂上乱说的名头,把你当成仇敌唾弃死。
他们可是吃地里长的肉的!还记得那晚那人说的肉有的是,往地里一割,真有肉吃,他们并不缺肉;涮进铜锅里,拿筷子捞出,细嚼慢咽,咽进肚去。
县令是老爷的士绅,老爷是别人的士绅。三流子听我这话,也不免点头称是,可见这事众人都心知肚明。都怎么想的,他们未必不知。
可惜了这大好的日子,眼看就过不下去了,老爷可比我清楚的多,不过就是换身衣裳,迎接新制罢了。
我彻夜难眠,被心中设想惊住,好一个大逆不道!好一个无法无天,好一个…孙笑川!
………
如果,我开创一个新的制度呢?讲一个更好更贴合实际,对所有人都好的故事来………
门被人敲响,我站起身去,打开门来。
三流子静立门外等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决定,他总是在这点上与我不谋而合,他想的比我更加完善,指出应该纠正的地方,故事该怎么想,如何完善,结束的时候该在哪块。
我试探的问:“从哪开始?”
他开怀大笑:“县令这位子不缺着?”
我一怔,回过神来,他想变法。
“如何?”
“先花银子买下来,还不得由你说了算……先立县。”
夜空里闪着几盏明灯,似要吞了天色,独自发光。
我呼吸变得局促,缓缓心神:“立县?”
他笑而不语,盯着我瞧,似要瞧出什么。
“我哪里这么多银子?”
“算借的……”他给出方法,却把我难住了。
“找谁去借?百姓无银,乡绅守银,连那老爷都不一定肯借我。”
他无奈摇头,指着我,戏谑的说:“你的身份不成换不了一个县令。”
“我的身份?…”
“你可是前朝太子,爱新觉罗.笑川。”
我惊得蹦了起来,睁大眼,看向这人。全身出了一大片汗。他是何时,知晓我的身份,我姓氏名讳,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不是寻常百姓该知道的。怕是今朝密探,恐怕我早已被监视多时,还以为隐藏起来而沾沾自喜。
………
隐藏了身份,就以为能平凡一辈子,都不知道早已暴露无遗,惹人心烦……
逗了个乐子,拦路打劫夺取横财,如此往复。都被看在眼里,笑话他呢。他们可是前朝的文臣、武将、言官、宦官都装作不知道,结合起来,去戏弄他,愚弄他,把他好生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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