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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声音,——人都哪去了?”

肥肚子笑川嘴里噙一杆烟枪,说着,向厅堂努一努嘴。差人博然便跨进门槛,朝那肥脸用死劲的扇一巴掌,骂骂咧咧喝道:

“你……贱嘴该打…死胖子…”

厅里本是挤满人的,先前还好好的:衙门一来,大伙便一哄而散。还在那看戏的就剩俩家:一家是衙门的老爷,几个丫鬟绕着揉肩搓腿,戏正看的过瘾;一家便是报信的狗腿流子,他先前从后门溜走,靠着偷来的马加急见了差人,火急火燎的一阵瞎比划,这可说明了缘由。

这下子,属实把博然气的不轻。但厅里还在看热闹的就剩下两家,这看戏的不去帮腔,便自然只有老爷们听到,没有声音,也只有老爷听到。

孙笑川挨了顿揍,混不在意的继续摆弄着烟杆,挑衅的唱起曲来。

这时候,老爷正搂着丫鬟,靠在躺椅上,奴才静静的跪在地上。黑沉的月光,照着老爷的脸,眯着条缝喜滋滋的。衙门老爷心里算计:狗嘴也教训了,差人也闹过了,气差不多该消了,可不敢再闹下去,伤了和气——都是吃一锅饭的。打来打去也伤不到外人,最多不过,烂在锅里,可别叫外人看了笑话,有损朝威:这实在是丢人不过。

衙门老爷哇呀一声从躺椅站起,指着孙笑川痛心疾首的一阵嚷:“你千不该万不该指责同僚,既丢脸面又失尊严。过于蠢直,那脏话说多也不过痛快一时,可想过带来的恶劣影响;博然兄,这日头可不敢犯浑!”

博然恍然之间顿生悔意,搀扶起躺在地上的同僚,动作轻柔的好似怀揣着绝世美人,孙笑川一呼吸,几乎用尽一生。得亏没讹他钱财;但愿他既往不咎,缓和气氛,——直到孙笑川的嘴角,已经一放一收的开合。

老爷看见这幕顿觉不妙,暗暗叫声“啊呀!”心里算计:搞什么?借坡下驴都不懂的。你虽然是个文臣,也不可与贼子动手,静借机会,靠在博然怀里放声辱骂连祖带辈都逃不过这张嘴,尽问候个遍,完事了,还搁那傻乐这烟枪把你脑袋抽瓦塔了?

李博然拳脚相加,孙笑川躺在地上挨顿毒打。他捡起边上烟枪,放在嘴边,狠劲吸上一口。嘴角连带着血沫吐在博然身上,中指竖起朝向博然面部,从喉咙里发出猪叫,心里算计:你个杀千刀的暴发户。但凡没个铲屎的爹,还有这狗皮穿身,便冷嘲道:

“舒服,——你这手法娴熟的可是宫里出来的?”

“你再胡说试试!”

“宦官何来子嗣?”

“今我撕了你这狗嘴!”

“李向东前朝宦官,怎得生了个娃娃出来?”

“这是剖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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