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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袍被于身,头戴龙冠,足金莽靴,孙笑川之出门也,后随文臣良相,会食尽朝市肆且宽;以早市人稀,不必恐扰百姓,宽河转怨好景;闲情赋诗,吟意湖海。叹夫困湖中鱼,虽蹶水蹶,不得其欲食,尽得其余。此刻,孙笑川悲一声忆起乖越之前半生,得白眼冷待,终不为之引朱而之。笑川视行人甚明,顿耻不可受:此吾所食邪,乃吾所趣也,是吾苦寻救国之方乎?

街上即便清扫的再净,也难以抵消被血迹污染过的荤臭,那被染的荤黄的柱子可还支撑在西湖边上呢,再看被夸赞的最为靓丽的西湖美景,不觉得有多美,那尽是被骗去投湖的身影,即便擦的再干净也抹不去亲眼见证的行人的记忆,可有不懂的?那必是脱离了人群,那必定是接受了朝廷独特的教育导致的,孙笑川可不是有此雅兴的文人士大夫,他来此就一个目的。

借机脱身,只可惜身旁有人跟着,像是押送囚徒般形影不离,别说赶走,想要去茶摊歇个脚都能碰上跟刘老弟打暗语的商贾,这下便明悟过来,一帮戏子化了妆就成了百姓,表演来最拿手的绝活——变脸,喜滋滋的迎接文人老爷的大驾,顺手接过被养的失了形的马匹,牵到满是肥料的马厩喂养去。

随手点上一壶龙井,端起茶杯抿上一口去看外面的湖水,拿起摆在桌上的筷子,夹块被特典为本地名盛的牛肉,蘸醋塞进嘴里,一阵咀嚼方能品出独特的味,话说是哪一种:大概是银子被抄上天价的味,农家泪水夹杂血汗的味,未曾吃食过牛肉的可怜人那悲苦的人生也能借此品尝出来,孙笑川想到此处再也没了品茶观景的心,逃也找不到机会逃,品也品不出叫人心悦的味,这有何乐头?

“二两肉,二两白酒,只是零嘴用来打牙祭的。”

孙笑川闻听此言眉头一皱,不由回想起那街口求收留的母女,那被草席铺盖的孩童,那为一口吃食翻了温县的老农们。

闲游的乐致便渐渐淡去了,索性就回朝歇息。孙笑川睁着眼,不敢信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主子翻身做了奴才;夜幕降临前,窗外还隐约能瞧见被遮住的光。

那抹光线被群山盖住,似是被困在山里出不去了。孙笑川望着窗外,呆呆坐着;听得开门声音,才醒过神,转身看向奴才。那跪在地上的人,颤巍巍的不敢抬头;那断断续续的话里带着讨好。

哦,请他去上早朝。

正合适,这会是该上朝:天这么黑,哪分的清白天夜晚,正赶巧,能借着这帮文人分清黑白;索性就在这朝堂上慢慢溜达,欣赏这出好戏,不比那社戏有意思,才缓缓朝前迈开腿跟上了。

但文臣武将皆小心的搀着他的腰子,实在是不放心,可不敢将他摔坏了。昨夜商议一晚,晌午又巡游西湖;提前工作得做好,放狗去咬行人清了场,还得派些戏子去扮游人,——一名戏子,两块烙饼,两粒花生米,——都须安排妥当。后来衙门老爷掐着指头仔细推敲,也终究觉得怪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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