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把谢礼递给任峻,任峻谢过,并唤人上茶。没想到上茶之人,正是刚刚那名舞女!
任峻解释道:“此女乃吾堂妹,任氏兰芝。还不给公子看茶。”
任兰芝拜过后,便把茶具递给曹丕。曹丕激动地连忙接过,“不敢劳烦女公子……”
任峻见曹丕此状,心中已知一二。本欲后曹丕分享一二屯田之策,但见之估计曹丕也没有心情听。于是便顺水推舟,让任兰芝带曹丕到园子走走看看。
“还没有来得及问公子来此,是为何意?”任兰芝轻声细语问道。曹丕如实告知是来替父亲上门来感谢任峻的。
“哦?既然如此,那公子必定熟知兄长之屯田否?”
曹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略知一二。”
“那试为小女言之?”任兰芝立马肃然起敬,端正身姿,望着曹丕。
曹丕也整理一下衣襟,从容道:“所谓屯田,在于以小取大。汉初之度田,难以推行。其由在于兵农分离,而诸豪族便据此分开征求兵多少人,求农多少人。据此空设虚职多,则开销大,形成冗费,越积越贫。
而今天下大乱,士族尚且不能自保,何况逐年锐减的百姓呢?如若再分离兵农,减少非必要开支,不仅不利于战后恢复,更加负担于穷苦黎民。
况且屯田是犁天下之公地,并非豪门望族之私宅。民可自给自足,免受主人制约,有国赋矣,无杂税尔。女公子,以为如何?”
曹丕一口气不带喘的,头头是道讲完了。任兰芝不知不觉听入迷了,久久没有缓过来。
“女公子?”曹丕用手在任兰芝眼前晃了晃,这才让任兰芝反应过来。
“公子如今几何?竟能有如此灼识?”任兰芝充满敬佩地看着曹丕。
“我尚小,不敢谈什么真知灼见。女公子谬赞了!”说罢,曹丕作了一个简单揖礼,“不知女公子闻此言,有何高见?”
任兰芝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女儿家也,哪里知道其中奥秘?但若君试让我言之,我倒有一些异议。如若屯田兵农,合一久之,虽可解燃眉之急,而后不也会形成新势乎?一民要担多责,不也会使兵困民乏乎?”
曹丕闻此,潇洒笑谈道:“商君云: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汤、武之王也,不循古而兴;殷夏之灭也,不易礼而亡。然则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礼者未足多是也。
自古以来,未尝有不变之法。天地尚日新月异,何况民生之多事?虽现今言屯田之利,但此策必有过时之日,而后必另改革之。”
听到曹丕此言,任兰芝心中忽然松了一口气,又觉心速加快,小脸一红,胆怯地问道:“聊了许久,还不知公子名字……”
“吾单名丕,字子桓。”
“桓文者,能革故鼎新。如此看来,公子担得起此字。”任兰芝赞美道。
“女公子乎?”
“小女任兰芝,便是诗云: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本来曹丕与任兰芝还想多聊几句,没想到此时将要落日,曹植跑过来拉着曹丕就要回去。
曹丕只好拜别任兰芝,但中途有跑回来,递给任兰芝一张蚕丝手绢,嘱咐道:“刚刚女公子邀我园中游时,神情不安,东张西望,想必是掉落了什么东西。刚才我在一草丛中发现此物,想必是女公子的,于是赶忙送来。”
任兰芝接过手绢,眼泪忽然涌出,恐被人看见,便赶紧一溜烟地跑远了。
而后之事,便是曹操和任峻应允曹丕与任兰芝成婚,在此不再赘述。
说回现在,任兰芝又想到了什么,反过身去问曹丕:“话说最近都未见子建,他去哪里了?”
曹丕答道:“他哭着闹着要跟曹仁将军去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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