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溪所要去的天幕楼鎏洹城分楼的门口,排排的坐了一群穿着破烂的人。
明面上看穿着破烂的是逃难服,但若是细看,便可从破烂的袖口中,窥得里面还穿着另一件衣,还是天蚕冰丝的。
那种料子,就是有钱如她二师兄,也得掂量掂量再买。
好好的人,有手有脚,偏要当个表面健在内里残废的懒徒。
谢南溪无视了那群人投来的目光,目不斜视的往天幕楼里去。
“诶,姑娘,我观你衣着不凡,定非寻常之人,可否予我一顿饱腹?”
见谢南溪未分眼神给他们,几人相视一眼,纷纷站起身,围在了谢南溪面前。
“滚开。”
谢南溪止住脚步,目视这群男子,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
“这般抵触为何?我等可是七淩宗的弟子,只是一时落了困于此,你若施以援手,我等必感恩戴德。”其中一人拿出了枚玉佩。
那玉佩通体莹白,露出给谢南溪看的那一面上除了七淩宗三字,底下还有名字。
曲乘安。
“造假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招摇。”谢南溪冷哼一声,手掌微动,一掌朝着那人劈去,将人连同其身后的几人,一齐劈飞出去。
玉佩飞至了空中,落下之时被谢南溪顺手接住。
东西并不大,只手掌大小,单手便能握于手中。
顶着几人警惕的目光,谢南溪走到刚刚拿玉佩那人面前,握紧拳头,手中玉佩化为了粉末。
“七淩宗的人就这点本事?”她眯了眯眼眸,掰开面前人的嘴,把手中粉末尽数洒了进去,“也对,七淩宗的男修大部分都是你这种德行。”
“真不愧为,垃圾宗门之首。”
谢南溪拍着手,扬着声音说道,几乎周围的人都听得到。
巡查治安的守卫挤进人群来,也恰好听到了这几句,带头的守卫是先前在城门登记过谢南溪的人,他想着少主所说要多加关照的话语,于是大步上前,指挥着人把那几个人给带走。
“抱歉,近来城中来客增多,我等巡查未曾多加人手,让姑娘受扰了。”
谢南溪摆手,“无事,放心,我不会去投匿名状的。”
鎏洹城的守卫,最怕的就是被城中人投匿名状,经核查属实后,轻者扣钱或者罚班,重者是要被剥去守卫职权驱出城的。
守卫:“……多谢,近来城中会多加人手巡查的。”
谢南溪颔首,见守卫一脸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
“我城少主设宴,请北嫣姑娘入席。”守卫压低了声音,悄咪咪的拿出了一张刻金帖。
“……”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这么小心翼翼的,原来只是一帖。
谢南溪沉默着收下了那张请帖,转身不再逗留。
天幕楼里的人大多伸着脑袋往外看,手中笔一刻不停,眼睛一瞬不移的。
“真是解气!那群人整天在我们这乞讨,赶都赶不走,这几天不知道损失了多少客人。”
不知谁喊了一声,引起了一阵应和。
掌柜的见了来人是刚赶人的姑娘,立马堆着笑脸迎了上去,“仙长为何而来?”
楼里的都是见过世面的,刚刚谢南溪那一掌,掌柜看得分明,一眼就知是个惹不起的仙人。
这再乍一看,仙人还和前些日子总楼那边发来的不可招惹之人的画像有些相似。
无论如何,还是好好待着罢。
“此年来鎏洹的修士名单。”
楼中霎时寂静一片。
靠近门窗的几个起身关紧门窗。
“要此物作甚?”掌柜敛下笑容,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人。
似乎在辨别来着善恶。
“诛邪。”
“仙长为何人?”
谢南溪复摆出玄铁符,“长风关,北嫣。”
掌柜看了两眼玄铁符,呵笑两声,“仙长,这是天幕楼,规矩不比外头,在外您想如何隐瞒身份都行,但咱们天幕楼,卖的是苍生秘闻,您来这,就得以真实身份,不然,天幕楼不会接您的生意。”
“你如何断定这绝非我真实身份?”
“长风关避世已久,天幕楼坐落四方,在此前并无消息来言长风关出人。当然,长风关的玄铁符向来玄妙可证身份,若仙长能自证为玄铁符主人,我也可认仙长这一身份。”
谢南溪点头,她倒是不慌。
玄铁符平放掌中,轻咬指间,滴下一滴鲜红血珠于其上,顿时融入符中。
只见那符慢慢悬于半空,于中央裂出一条缝来,缝隙随着两半符块的分离而变大,化为一块蓝幕,幕中显现出一张人像。
赫然是谢南溪的脸来。
人像旁是一行小字:北嫣,长风关潼竹山主,血验已过。
这下掌柜也算放了心。
他朝谢南溪微微颔首,“例行询问,还望山主莫要追究天幕楼。”
说着他又走到了书柜前,唤出纸笔来写着信,“鎏洹城竟有邪修?”
“名单于此。”
两卷卷轴横在谢南溪面前,“里面有今年鎏洹城入城名单以及他们现居的位置,山主此番来意,我需与城主相通,山主意下如何?”
谢南溪接过卷轴,在掌柜询问前便走到了门口。
“我只管我要的东西,其余的,你们自便。”她头也没回,开了门便走。
掌柜直愣愣盯着她的背影,又垂头瞧见桌上出现的一张灵纸。
【天幕楼鹤天南亲笔书,此人无需付款。】
他才歇了叫人回来的心思。
还以为来了个白拿的主,没想到是不能惹的主。
“先生,那人真是长风关的五山主?”见人走远,才有人开口。
掌柜摇了摇头,“她真实身份不是这个,但她的确是长风关的五山主。”
“为何?”
“看见她拿的剑了没?”
掌柜走过去,敲了两下那人的头,“长风关修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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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剑修与七淩宗之人不得入长风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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