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梁捷恒为“哮天”感到诧异的时候,位于停车坪右面一排的房屋内,传出一把苍老的声音:“你们终于到了,进来吧。”
话音刚落,那排本来漆黑一片的房屋中有一间亮起了灯。
郑彦侠拍了拍梁捷恒的右肩,低声道:“走,进去看看!”
经这一拍,梁捷恒才从入定状态中回过神来,跟着郑彦侠往亮灯的房子大门走去。
这个房子外观咋看上去和周围的并无两样,是很普通的一间红砖小屋,因此当初二人下车后根本就没察觉到竟然是有人在里面的。
随着两人逐渐走近,郑彦侠不禁自语起来:“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梁捷恒嘴里问着,后脚也已经跨过了门槛。
“站住!”二人刚进门,便听到一声清亮的少女喊声。
经这一喊,刚刚才回过神的梁捷恒又有点懵了,愣在门边。
可能因为职业的原因,郑彦侠表现得很冷静,双眼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发出喊声的位置立着一个5层的书架,书架右侧摆着一张长条形藤椅,藤椅前是一张圆形藤桌,藤桌四脚压在一张看上去比较久的地毡上;桌面是一只搪瓷的杯子,杯子上有些字,不过可能由于使用时间太长了已经摸得有点模糊。
藤椅上正坐着两个人,靠近书柜那边的是一个女孩,年龄看上去16岁左右,前额留着齐刘海,后脑梳着一条大马尾辫子,鼻梁骨不算高,双唇正紧紧地抿着;乌黑的眼珠尽管透出一股灵气,尽管如此,仍不难看出她此时的紧张。
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位头发及眉毛均已斑白的老者,与女孩相比,老人家看起来反而冷静得让人紧张。
屋内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似的,老者双眼轻轻地闭着,左手盘着的那串佛珠随着手指的拨动有节奏地发出“嗒、嗒、嗒”的响声。
过了良久,老者的手停止了盘珠,他缓缓的张开双眼,两颗眼珠虽然已经浑浊泛黄,但眼神依旧十分犀利。
在对郑彦侠和梁捷恒一翻大量之后,用他沙哑苍老的声音喃喃说道:“九九归阴,囚笼劫隐;三五之中,后患无穷。”说完,用力地举起右手,指了指书架,对女孩说道,“小兰,别紧张,正是他们;妳先帮我把书架上的那本书拿来。”
那个叫小兰的女孩收起了警惕,站起身来走向书架。只见她从书架的第二层抽出了一本封面发黄掉皮的古书,然后坐回老者身旁,双手恭敬地摆放在老者面前的圆形藤桌上,然后继续静静地坐着。
“半个月前,有一个年轻人来到了东汴村,到处询问关于东汴村的历史来由。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麻烦事终究都要降临了。”老者又开口说道。
“年轻人……难道是小四那家伙?”梁捷恒自言自语。
“请问老人家,您说的麻烦事是什么呢?”郑彦侠满脸疑惑地问。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的了。”老者平静地回答道。
“那么,请问您是……”郑彦侠正想问下去。
老者却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们现在是满脑疑问的,咳咳……”刚说完,便又咳嗽起来。旁边的小兰连忙用手给老者抚背,老者接着说:“我已经快不行,本来是……咳咳咳……去年都该走了,可是我也知道,不能把这个秘密一并带走啊!因此我把……咳……要告诉你们的东西都写下来了。”
老者用力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一会,继续道:“但秘密关乎紧要,我又恐所托非人,引得生灵涂炭,万劫不复……唉……会来的总是躲不开!”说完,闭上了双眼,举起颤抖着的右手手指,指了指桌面的那本黄皮古书:“这本书,是我们犬牙寨的历册。小兰她虽然还小,不过她从小就开始研读了,以后如果你们想知道本寨的情况,问她就可以了!”
郑彦侠和梁捷恒不由得看了看小兰,小兰这时候却注视着老者,眼眶内已然充满的泪水也开始缓缓地从脸颊上流下,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看得出她此时正努力地忍着没有哭出来。
郑彦侠从背包的侧袋里拿出一小包纸巾,抽出一张,犹豫了一下,便向前走到藤桌前,递给了小兰。小兰伸出手接过纸巾,微微地点了点头,紧咬的嘴唇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不过看得出应该是说了声谢谢。她抽泣着用纸巾印了一下眼泪,然后又把纸巾攥在手里。
此时,室内没人说话,安静得很,平时大大咧咧的梁捷恒现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也正是因为这种安静,让他隐隐地嗅到一阵淡淡的兰花香气,他忍不住稍稍用力吸了吸。老者似乎是听道吸气声,开口打破现场的寂静:“是白玉兰。”
听老者一说,梁捷恒连忙回应:“啊是是!挺好闻的!”
“以后闻到这种香气就要小心一点了……”老者吃力地说道,“小兰,妳不要难过……人终究一死,我这老骨头……能有90多岁,就是一个福分。记着……我死之后……千万不能强求……!”
梁捷恒听后,莫名其妙的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刚想开口问一下,但此时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小,郑彦侠和梁捷恒根本都听不到他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只看到他的嘴唇在无力地颤动,此时小兰已经几乎把耳朵贴到他的脸上,集中精神地听着老者最后的吩咐,不停地点头。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老者的嘴唇一动不动了,整个身体一下松弛下来。
“太公!太公~!”小兰泪似断线帘珠,终究是放声哭了出来,双手更是捉着老者的右臂不停地摇动。
郑彦侠见状,连忙又把整包小纸巾递了过去。
小兰不一会就把整包纸巾都用完了,她用手扒了扒眼,再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突然倒吸了一下鼻子,抬起头,看着郑彦侠说道:“这位大哥,能帮忙吗?”
她眼里刹那间恢复了之前的那股灵气。郑彦侠眼神接触后,不由得点了点头。
见郑彦侠同意了,她立刻站了起来,然后将那本黄皮古书拿放回书架上,并把藤桌挪往书架那边。紧接着又蹲在地上,掀起了那张并不起眼的破旧地毡。
郑彦侠凑了过去,只见地毡下的地板上有一块方形地砖,随便看上去跟周围地面的地砖并无差别,都是桐木色没有釉面的粗烧方砖;但仔细看,隐隐地能看出砖面正中央有一个圆形刻槽,刻槽分别由四条细纹连接砖的四个角;刻槽内圆正中央又是三段线段,线段约莫中性笔芯那么粗。
郑彦侠刚想蹲下再细看,小兰却已半转身地把藤桌上的搪瓷杯拿在手里,慢慢地往那三段线条上放上去并轻轻转摆,眼见杯身居然稍微下沉了点,然后好像卡住了什么东西转不动了。
小兰双手扶稳杯身,向下用力,同时手腕转动,杯身便随着手腕顺时针旋转了半圈;停止转动后,小兰用右手手掌盖在杯口上,左手手掌搭住右手手背,整个人又是用力往下一压,整个杯子连同刻有三段线条的那块圆形地砖被压进地面里;而中空了的地砖竟然整体下沉了约两厘米左右。
“啊?!!”梁捷恒看到眼前这波操作不由得张开口满脸惊讶,“这、这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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