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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释筌从聂士成营帐出来,倒出一口凉气,吓得一身冷汗。谢天谢地未出什么乱子。那封信总算交到了聂总兵手里,虽说聂总兵一时盛怒,但总归化险为夷。看样子聂总兵已经猜出那封信的收信人是谁了,而且对信中的说法,没有产生太大的反感。

此时,姬释筌知道筱蓉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切的想知道事情的进展情况,必然心急如焚。他悄悄向密室走去,向筱蓉告知情况。密室在叶志超寝帐侧后方,原是叶志超和筱蓉收藏私人物品和贵重财物的地方。自从叶志超部进入平壤之后,有时筱蓉不方便见她表哥姬释筌,便约他到密室见面。时间一长,这地方被贾帮带的人盯上了。

大帅后院属于卫队营负责把守,叶志超的寝帐包括密室等处,专门设有大帅的亲兵卫队值守。虽说亲兵卫队在编制上隶属于卫队营,但直接由大帅亲自调遣,故而后院管理甚严。姬释筌是卫队营的最高长官又有筱蓉这一层关系,自然非寻常可比。他出入后院很是方便,很多亲兵和大帅的侍妾走的很近,大家都尊称她为“夫人”,当然不会阻拦姬管带。

姬释筌走进密室,只见筱蓉正焦急万分的等待消息。二人见面,不待筱蓉开口,姬释筌忙不迭的将见到聂士成的前后情节讲述了一遍。筱蓉问:“那封信,聂大人看过了,可曾看出什么破绽?”姬释筌回答:“聂总兵先后看了三遍,他还让他身边的果珲罡果大人看了一遍。一开始,他盛怒不已,似乎要发火。后来逐渐平和,安慰了我几句。好像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听到这里,筱蓉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此时她才看见表哥气喘吁吁,头上汗珠莹莹,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姬释筌。姬释筌端起水杯一饮而尽,继续说:“我看聂总兵并不反感信里左大人的主张,支持四大军力战。就看他能不能劝说咱们大帅了。”筱蓉的心情很是纠结,既希望聂总兵能够说服成功,更希望自己丈夫叶志超能够改弦更张。

自到平壤以来,筱蓉了解到战事日益吃紧,主帅叶志超畏首畏尾萌生退意。军情议事争吵不断,导致将帅失和。四大军中唯有左宝贵主战最厉,与叶志超吵得最凶,二人几次差点翻脸。筱蓉曾经劝说叶志超鼓起勇气一战成名,均被叶大呆子呵斥退下。其中一次竟然动手打了她,声言如果再多嘴,即以干政论处。筱蓉幼时受家庭教育,诗书典籍多有涉猎。她很喜欢梁红玉击鼓战金山的故事,尤其是韩世忠与梁红玉共同抗金,丈夫冲锋妻子助阵。她不想看到叶志超撤退逃跑被人唾骂,时常为此事着急不已,只是苦于无计可施。她陪侍叶志超左右,常能看见四大军统帅给叶志超的来往信函书简。一日她突发奇想,以左宝贵的名义写一封劝战的书信。想着拜托平时叶志超比较信任的将领转送,以此激发叶志超放弃退却,帅军奋战的斗志。也想凭借此信和缓左宝贵和叶志超的矛盾。

这件事她始终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后来他同姬释筌商量,起初姬管带不同意,仅凭着一封书信,不足以说服叶大帅放弃退却的想法。再者这样做,所承受的风险实在太大。此事无论说服成功与否,后果都难逃被追究处罚的下场。筱蓉说:“左大人力主决战到底,以他的名义写这封信,当属合情合理,其实这也是左大人最想做的事。”姬释筌反驳道:“既是如此,左大人当面与大帅讲明岂不是更好。”

“按照常理确是如此,但二人多次为此争执,早已心存芥蒂。这两个人只要见面必产生逆反心理,以致于二人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地步。谁也不愿意和对方相见,相见也说不到一起,见面就要争吵。此时如果有一封信札无声的沟通,不至于当面争吵,恐能使对方稍稍的心情平复。要是再有一个大帅信任的人从中调和陈以厉害,说不准能起些作用。”筱蓉讲出了自己连日来思索成熟的理由。姬释筌听了觉得也有些道理,只是他非常不解,为什么表妹冒这么大的风险要办这件事,所为者何也。

筱蓉早已经看出姬释筌的心思,她说:“当下这势头,我们还不到必败的状况,四大军也不输于倭贼,只是缺乏统帅登高一呼。四大军来自不同地方互不隶属,无一人出头统领,形同散沙,此事必由大帅担当方为上策。劝说大帅乃当务之急,我虽女流愿意为此尽心竭力,百死不辞。”这番话一说,姬释筌也有些感动。他深知筱蓉自幼为人刚强秉性耿直,虽说家境不幸沦落至此,依然不改天性。相比之下,姬释筌倒觉得自己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竟然不如一个柔弱女子。此时筱蓉感慨道:“话虽如此,谁能劝说大帅打消撤退念头呢?”

姬管带答道:“我觉得此事非聂总兵聂大人莫属。一来聂大人自牙山之战一直和大帅配合默契,惺惺相惜;二者他俩人来往甚多,相比那四大军统帅要亲近得多,好多话也能说的来;再者聂总兵和左大人也有故旧之谊,他好像很是倾向于左大人。”筱蓉也觉得此事只能仰仗聂总兵出力实为上策,她问道:“这封信如何才能转到聂大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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