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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县有朋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暗自思忖:这一连几人的报告如出一辙,难道这左宝贵有分身之术?他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来回踱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凝思片刻他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下死力,活擒这些假左宝贵。我看是何人作祟。”说罢他一低头,看见椅子扶手上写有清军“大帅”的字样,他即刻明白,这把椅子是叶志超的帅椅。山县有朋顿觉不祥之感,一个激灵跳将起来,忙命人搬走这把椅子。日本人素有神鬼之念,尤其是上层官吏更是多信善恶因果报应,忌讳颇多。山县有朋出生名门武士道家庭,尚武敬贤几乎刻在骨子里,素来敬重勇敢赴死的对手,他叫来副官悄悄耳语:“找一处避静之地,收敛左宝贵的遗体妥为安葬,立碑敬之。”副官说:“将军,当时城楼都轰塌了,恐难觅遗体。”山县有朋一脸无奈,摆摆手说:“空穴也罢,心到神知,也算告慰冠廷军门,两国交战实属无奈,只求多多原谅。”

倭军进城之初那种胜利者的狂欢和傲慢还没等完全发泄出来,被左宝贵肆无忌惮却像神一般的显灵,搅得狼哭鬼嚎唉声一片。本就乌烟瘴气的平壤城,更加凄惨恐怖异常诡异。进城还没有找到住宿的倭兵惊恐万状人人自危。突然有人大喊,井水里有毒,刚端起饭碗的倭兵吓得赶紧扔掉饭菜。刚刚进食的人已经开始呕吐不止,腹痛难忍。平壤城笼罩在危机四伏,腥风血雨当中,就连空气似乎也迷漫着危险和恐惧。

城外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里,果珲罡正躺在一间农舍的土炕上,刚刚换药的伤口尚在洇血。他强忍着疼痛想爬起来,试试能不能走动几步,往前迈了一两步感觉不行,一个踉蹡失去平衡,差点摔倒,他赶紧拄着拐杖倚在炕沿上。

这些日子的治疗使他的伤口大为好转,渐渐恢复了体力,精神也振作了不少。他不想再躺在炕上无所事事,白白消磨光阴。特别是前边传来清军撤退和倭军进城的消息,更令他焦虑不安心急如焚。他身边的亲随都被他派了出去,设法打探平壤城的情况。但是陆陆续续回来的人都没有带回什么好消息。

正当果珲罡烦闷焦躁之时,左钢和一个亲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没等左钢开口,果珲罡急不可耐的问:“怎么样?城里到底怎样了?”左钢见果珲罡坐在炕沿上,急忙扶他躺下,嗔怪的说:“你怎么起来了,伤口还没有长好呢。”

果珲罡一边慢慢躺下,一边急不可耐的继续问:“快说,快说,到底什么情况?”左钢说:“情况属实,清军连夜撤退,倭军今天早晨已经进城了。”这时房东闵老汉走进来,给左钢倒了一碗水,附和着说:“原来这是真的,难怪二愣子他们半夜跑回来了。”左钢接着说:“我和几个弟兄悄悄摸到玄武门外倭军的一处营地,发现那里的倭兵都不见了,后来在茅厕找到一个留守的伙夫,那人是朝鲜人,从他嘴里才知道倭兵前半夜调走了大部,剩余的是今天一早进城的。”

“于是,我们几个也走近玄武门,从远处便看见城门大开,城楼上站着不少的倭兵。城内街巷上倭兵疯狂抢劫嘶喊,混乱不堪,有些院子还着火冒烟,根本看不见有清军弟兄的抵抗。”左钢押了一口水又说:“我看见几个倭兵爬上城楼,正在插他们的旗子,我端起大枪连开了两枪,打死那个插旗的人。”左钢说到兴奋之处,离开炕沿站了起来,手舞足蹈滔滔不绝的说。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大喊,‘左宝贵显灵了!左宝贵显灵了!’我也是吃惊不小,顺着城门洞往里看,远远地看见一个身披黄马褂的人骑一匹枣红马飞奔,手里挥动关公大刀砍杀倭兵。我想不出这人是谁,但见他威武厉害,不一会就不见了。倭兵们哭爹喊娘四散奔逃,真是叫人解气。”

“我当时想,此人肯定是假扮的左宝贵将军。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几个也假冒一回,杀几个够本。于是我和他们几个人悄悄潜入七星门、大同门,找了两匹马和几块黄布,便假扮左将军冲杀进城,还真把倭兵吓的屁滚尿流,砍杀了几个。”

果珲罡一听着急的说:“左钢啊,你不要命了,这也太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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