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小屋不如前边门店敞亮,屋里光线不足,感觉十分昏暗。赖之林和尹梓杰一前一后走进屋里,一时竟然看不清室内有没有人。这时屋子一个角落的桌子后面站起一个人,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尹梓杰这才知道屋里有人。赖之林上前一步主动介绍,他对尹梓杰说:“这就是我和你讲的细川先生”,然后恭敬的向那人说:“我和尹梓杰特地来此拜访您老人家。”
三人走近落座,尹梓杰仔细端详眼前这位老者。老人年过古稀,但精神矍铄,虽然满头白发却嗓音宏亮,说起话来显得很是清脆干练,隐隐透着一丝威严,但不失和蔼可亲。
大家寒暄之后,便直接谈起正事。细川说:“你的事,此前赖之林已经讲过了,我很欣慰,我们完全同意你的想法。”说着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纸,递给尹梓杰。纸上画着一个图形,很像木槿的花朵,尹梓杰看了不解其意。细川笑笑说:“是的,这是木槿花的变形图案,也是我们天道教的联系标识。你记住它的特点,不同于普通的木槿花。”随即他用手指点了一下正上方的一个花瓣,尹梓杰注意观看,果然这个花瓣不同于其他几个。
细川接着说:“你回朝鲜之后,会有我们天道教的人和你联系,这就是双方接头互认的信物。一般初次见面,他们会拿出几个假图案试探,只有见到真的才可以相认。”尹梓杰看过便交还给细川,细川接着说:“有个朝鲜人,你可能很熟悉。”尹梓杰说:“您说的是谁?”细川说:“朴金喆,朴二当家的,大概你不陌生吧。”
尹梓杰不由会心的一笑,他答道:“太熟悉了,我们俩还在一条炕上睡过觉呢。此人有胆有识,独闯日军营寨救出自己媳妇,临走还不忘放火,烧了日军粮草。”细川说:“对,就是此人,我这里有一封密信,需要转交此人。”说罢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尊佛像,按压了一下佛像的底座,从底座里落下了一个纸团。细川拿着那个纸团,递给尹梓杰说:“就是这个,事关大局,千万妥善保存,务必直接交到二当家的手里。切记,切记。”
接过那个纸团,尹梓杰用手指一捏硬邦邦的,知道里面可能有东西,或者是蜡丸什么的。他说:“我怎么才能找到朴金喆呢?”细川转身面对赖之林说:“具体细节情况,你再仔细和尹梓杰交代。”赖之林点头应承。细川说罢,端了端放在他面前的一只空茶杯。赖之林知道这是细川先生的惯例,示意谈话应该结束了,是送客的时候了。
赖之林站了起来,面对细川躬身施礼说:“先生,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打扰,打扰!”说罢,细川也站了起来,将二人送出门口。
离开神田书店,赖之林和尹梓杰边走边聊,相谈甚欢。途中赖之林说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前些日子负伤住院,他想借道去看望一下。尹梓杰觉得自己一时没有什么事,时间空闲,便陪着赖之林一同前往。他们绕道涩谷,走街串巷穿过一处町井,在一家经营石料的店铺门口停下。赖之林上前敲门,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赖之林看的眼生,一时间想不起他的名字,便以询问的口吻说道:“你是…”。少年却不认生,开门后躬身施礼说道:“二伯父,您好,我是林蘅翔啊。”这倒使得赖之林不好意思,他连忙说:“嗨,看我这记性,是小蘅翔啊,上次在你祖父家见过,你那时才这么高。”他用手比划着。忽然他看见少年左臂上戴着一朵白纸花,随后问:“你这是怎么了,给谁戴孝呢?这家里有人吗?”
少年听说眼圈一红说:“二伯父,您大概不知道吧,家里出了人命官司,我三大爷被人打伤,住院后不治身亡。今日出殡,家里人都去办丧事了,留我一人看家。”少年将赖之林二人让进屋里,堂屋正面靠墙的长条供桌上设置了灵堂牌位,牌位前香炉里三株高香烟雾缭绕,桌案两侧分别摆放了几个花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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