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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打斗过程中,马王庄的庄丁已经从三面围住武松。见庄主负伤倒地,沈仁、吴良和苟一巴三个武术教师,率领七八名庄丁好手立马围攻上来。

护在武松身后的薛永等候多时,早已斗志难耐,一柄花枪泼风似地把吴良和苟一巴罩了进去。

另一边武功最强的沈仁,挺着一根十八钉狼牙铁棒,从侧后对着武松颈脖子,恶狠狠地直杵过来。

“来的好!”

武松听声辨物,将手里的哨棒和夺来的马尚强的湛金虎头枪并在一起,举过头顶,猛一扭身,迎着沈仁的狼牙棒,硬碰硬猛砸下去。

这一招力劈华山,武松使了十分力。

沈仁这等使狼牙棒的大力士照样吃不住劲,立马跪坐在地上。他手里的狼牙棒反砸自己前胸,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武松对沈仁这种从背后偷袭下黑手的家伙,最不留情。这厮又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所以武松一出手,便要了沈仁大半条命。

一脚将沈仁踢到他主子的身边,武松单手持枪一扫,逼开其余冲上来的庄丁。

看了一眼正与二师父吴良和三师父苟一巴斗做一团的薛永,见他攻多守少,赢面甚大。武松便用声音给自己兄弟助攻:“二位师傅,是要俺动手,还是让你们庄主动口,你们才肯罢手投降?”

吴良和苟一巴见马庄主和大师父都不是武松对手,本来心里就已经慌乱,坚持不了几招,听了这句话,腿一软,弃了兵器,跪在地上求饶。

剩下的那几个庄丁,见势也放下刀枪,一起下跪投降。

武松从边上的方桌上端过一壶老酒,泼在马尚强脸上。马尚强一激灵,醒了过来。

“马庄主,本来俺只想收回俺兄弟的东西便罢手。你的人不守规矩,背后偷袭,和俺打群架,违了信约,俺要你破费则个,赔俺兄弟俩一个痛快。”

武松向马尚强开出战胜方的条件。

马尚强倒也是条汉子,挣扎着强撑起半个身子说道:“好汉手段高强,小可对盘(遇上对手),认输罢了。是死是活,听凭好汉处置。”

“好!马庄主既然光棍,俺不伤尔等性命。打开库房,任俺取了称意的东西便走。”

“使得!使得!”马尚强连口答应。

薛永命吴良和苟一巴抬起昏迷不醒的沈仁走在头里,其余庄丁用绳子缚住手腕,一串葫芦似地跟着马尚强,出这道院门,拐二个弯,进了马家库房。

诺大的库房里东西不少,马家值钱的东西大致都在这里。不过武松和薛永只有二个人,能带走的东西非常有限。

武松命令马尚强一伙面朝墙,蹲在一个角落,然后和薛永挑东西打包。

转了一圈,第一眼看中的是衣架上的一副战甲。

这是北宋军队对抗游牧民族入侵时,上阵穿的步人甲。

这套步人甲虽然看上去有点旧了,但整体保养的很好。从头顶的红缨开始,到兜鍪,面甲、凤翅眉庇、顿项、肩吞、项圈、掩膊、胸甲、臂鞲、腹吞、袍肚、裈甲、鹘尾、裙甲、吊腿,近二十件甲衣非常完整,坚硬如铁却又轻便灵巧。一看便知道,主人平日里一定十分爱惜,时常维护。

武松估计,这套盔甲是马家先人抗击西夏或辽军的遗物,和那杆丈二亮银湛金虎头枪是一套攻防装备。

武松要薛永把盔甲包好带走。这套武器装备,将来在梁山好汉手里会发挥更大作用。

另外看中的是一杆八棱混铁棍,镔铁混夹玄金打造而成的硬货。

武松操起来一抡,六七十斤重量,勉强称手。暂时可以替代一下自己手里的枣木哨棒。

除此之外,加上沈仁使用的十八钉狼牙长棒,吴良的铜柄精钢朴刀和苟一巴的短刀圆盾,都非凡品。

最后是架子上的一弯黑漆牛筋硬弓和插满百余支利箭的漆皮箭壶,武松一古脑都收了。

剩下来值得带走的便是真金白银和细软。

薛永把能装上的金条和银绽,以及珠宝细软都包了起来,武松粗粗估了一下,至少值个五六万贯钱。

武松乘薛永去马房选马的时间,叫来马尚强问道:“马庄主在边地从过军?”

“回好汉的话,马家三代从军,祖父曾作为斥候头领深入过辽国腹地。这里的兵器大半是缴获辽国官兵的装备。”

“马家是抗击异族的大宋将士,这一点俺要专门向马庄主表达敬意。”

武松说着对马尚强行了个敬礼,然后说道:“但你家从军能攒下这等财富,也让人好生生疑。”

“小可祖上做的是斥候,经常乔装独立活动。除了侦探北辽军情,也常干一些抢劫越货的营生,顺带还做些贩马生意。后来在此地置了良田房产,一半收租,一半北往南来做些买卖,主要是贩马贩铁的营生。”

马尚强倒也实诚,和武松说话直言不讳。

“马庄主好手段,看样子拿走这点东西伤不了你的元气。”

武松半是调侃半是教训地说道:“不过今天从你库房里取走的兵器札甲,日后都会在义士手里继续发挥它原来的作用。这也算是物尽其用,对得起你马家祖宗。”

“那是!那是!壮士如要抗击北辽,收复幽云十六州,我这里还有一本北方辽国的地形图可供参考。”

马尚强说着,从一个不起眼的柜子扁抽屉里,取出一本册子。武松接过打开,果然是幽云十六州和漠北辽东的地形图。

这可是个宝贝!

有过军事指挥官经历的武松,对军事地图情有独钟,拿到这本图册便知道,这是辽国大将军人物的作战地图,一时喜从天降,如获至宝。

表面上,武松不动声色,举止照常。

翻了几页地图册子之后,武松随手把图册揣进怀里,问马尚强道:“马庄主为何离开军队,到镇上做这么个土豪劣绅?”

“朝廷兵马已经不似从前,无论是军纪还是战力。小可是壮士手下败将,往事不提也罢!”

马尚强好似也有难言之隐,大概有几分与薛永相同的经历。不过,马家人对自家的退路设计和谋生手段,也不是一般普通人可比的。所以,即使马尚强说的是实情,武松也只是了解个情况,并无多少同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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