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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香绕梁,轻幔遮掩

温暖的被窝,香气醉人,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中醒来可真是件美妙的事。

“呼”江曰午见自己没有死,欣喜地落泪,想起身却痛得躺回床上,他惊讶地看去,左臂已是缠着麻布被竹片固定住。

原来梦是真的,他向房间四周望去,所躺的地方是被巨大的木框子罩住,一开始他以为这是牢房,后来才发觉用于遮挡的轻纱是类似蚊帐的东西。

不出所料此地还在陨梦会中,只是与阴冷黑暗的甬道相比,这地方太过雅致怡人,让人很难联系到一起。

难道有人救下他了?

江曰午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臂传来的剧痛让他倒在床上,这一躺再没有起床的欲望。被子上有着记忆深处女孩特有的余香,他环顾房间的装饰,主人想必是位年轻女子。

他一想那位叫做雨笙的会长疯疯癫癫喜怒无常,此时能活下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更庆幸的是左臂能使得上劲,骨折倒不至于,或许和当初老者一样是诓他的,想到会长他又慌了神,不知接下来要经历何种折磨。

周围的环境其实都挺正常的,古色古香的风格,又带些小且精致的花草点缀。但他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床,最后觉得这张床像是牢笼一般,心中不得不确定下来:叫雨笙的会长还是个变态女色狼,把他当宠物一样关在笼子里,可能他最终的结局就是被这疯婆娘玩弄至死。

期待的念头很快被打消,他想到父母还在人间等他回去,怕那女子已经得逞,真要把他当个玩物的话还不如把他直接杀了。

“没出什么事吧”

他掀开被子看了看,之前换好的古装不知去向,只剩别人口中的亵裤,难道他真的失去贞洁了?江曰午坐卧难安,只想见那个杀人婆问一下,他身可死但贞洁必须守住。

“来人啊!”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喊好一些。喊完就觉得自己傻,哪会有人听到,那婆娘行这种苟且之事必然要把周围清个干干净净的,变态程度还能超出他的认知了?

吱呀,没想到木门被立即推开,江曰午一愣,见到出现在门口的人顿时不敢出声。

来者正是雨笙,她进来只淡漠地看着缩到角落的江曰午。

“醒了,还疼吗?”

面对她的嘘寒问暖,江曰午直接甩给她一个白眼。

雨笙呵呵两声,朝门外招招手,一位白须老者走过来,江曰午此时慌了神,指着他喊道:“你别过来!我会动手的”

老者却伸出两根手指,隔空做出一个姿势,江曰午这才看出他是郎中,乖乖挪到床沿伸出胳膊。

江曰午屏住呼吸,老者把脉过后,朝女孩点点头离开了。

“还好吗?”

雨笙脱下花布鞋,爬到他身边,江曰午靠着床栏不看她,女孩露出个笑容说:“现在大约是你们那边晚上的九点钟,如果你还想回去的话,最好解释一下这只扇子是怎么回事?”

江曰午一听到时间明显有了动静,他一手支起上身,看着这姑娘的头顶,嘴唇离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不过半尺,便羞涩地把头低下去,又向里面挪了挪才说:“是之前陪在我身边的黑衣人给的,他当时随手丢给我,也没说怎么回事”

“他呢?”雨笙爬到他面前问,江曰午抬起头一看,只好再后退了几下说:“他死了,差不多有了三个月”

“怎么死的?”她再度贴近,江曰午无路可退,只能靠在墙上侧过脸说:“我不知道,况且他是你们派来的,现在的也是,怎么都问我”

雨笙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江曰午倒不怀疑她的话,就简单讲了讲二人之间的往事,最后感慨地说:“他对我很好,是我的尊师,也是我的朋友”

江曰午回忆着与他的点点滴滴,突然想到一个人,便凑过去,差点撞在她脸上,可女孩似乎定在那里,一点也不害怕。

他羞愧难当,重新靠到了墙上,尴尬一笑说:“你记得我刚来的时候有个黑衣人吗,他帮我回答了我头痛的原因,就是那位老者死去后,他替补了老者的位置”

女孩有些惊讶地问:“你怀疑是他?”

江曰午想了想,一手放在她的肩上愤然说:“应该就是他,这些日子他在我面前卑躬屈膝,好让我当个傻大愣前来送死,至此之后那位老者就死得不明不白的,因为我与他单线联系,你们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雨笙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看着他,在他看来女孩满眼怀疑,就举起手发誓说:“你若不信何必把我救了?我对任何人都不说谎话,以我江曰午的人格担保!”

她没有否认,却失神一般倒在床上,双手紧紧抓住折扇,又把它贴在额头上大哭起来。

江曰午一时间没敢相信她也会悲伤,他最不想看到女孩子哭泣,尽管面前是两次想致他于死地的人,没想多久,还是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女孩突然睁开眼睛,恶狠狠瞪着他说:“我要把你们都杀了来祭奠养父,你没有回报他,那个黑衣人和他背后的人陷害了养父,你们通通都该死!”

江曰午低下了头,回想这些年的事后没有否认她:“确实,我没能回报他,这些畜生在我只能被给予的时光里害了他,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同样恨他们,给我个机会我们一起杀了他们,之后你再杀了不能知恩图报的我,我想他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女孩猛地起身把他压在身下,用长指甲抵住他的脖子,他却没有反抗。

女孩看着他,眼中带着无限悲悯,另一只手拿出折扇放在他手里,松开了手说:“你傻啊,你既然被他认可了,你就是我的夫君了,我这样的恶魔再狠心怎舍得对你出手呢?”

江曰午坐起后仍惊魂未定,和她这样的人待在一起真是过于刺激。然而这个称呼他感到实在刺耳与困惑,脸已经开始发烫了,怕她生气便嘟囔着问:“雨…雨笙,我能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吗?”

她点点头说:“你大可放心问,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何时被他认可了?”

她听后从袖中取出两把折扇,又抱在怀里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养父把它交给你,你就是我的家人了”

他笑了笑说:“可夫君的称呼,不至于一下子就这样吧?”

女孩跟着一笑,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收回折扇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说:“不和你绑定关系,我一个外人怎么和你是亲人呢?难道你以后娶妻了我还能和你维持这段关系吗?我今后要爱你,不管你爱不爱我!”

他的灵魂仿佛已经脱壳,只剩模糊的意识克制自己不要妄动,直到女孩吻了他的脸颊,这才神魂颠倒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江曰午觉得脑子里似乎清醒些,见她真没有动手的意思,便问:“为了你,我该怎么做?”

女孩坐到床中间,拍了拍床示意他坐过来。江曰午按耐住内心的狂喜,殊不知夫君一词的出现他已是一副花痴相。女孩温暖的手叠在他的手背上,两人对视着,连呼吸都那么清楚。

只见江曰午已经是神情恍惚,她轻轻笑了起来,想了想便丹唇轻启:“至于那人你不必担心,回去后就当做无事发生,我留在你身边可信的人,暗中的小贼见你不死必然会出手的,你离开幻世后就由我来守护你”

女孩手指滑过他颈上搏动的血管,江曰午心中发凉,颤着声说:“那陨梦会呢?”

哈哈,她连笑了几声,江曰午的伤肢似乎都能动了,怕她又是死神附身,突然暴起。

“现在你最重要了”她柔声说道,随后端坐在床沿拉了拉床头的绳子,几个侍女走进房间,皆是戴着面纱,怀中抱着几件崭新的古装,放在床脚后悄无声息离开。

江曰午伸出手够着一件衣服,发现这是外衣后刚想探出上身,和一脸坏笑的雨笙对视上了。

“你还要怎样?那种事不可以的”

缩回被窝后他一字一顿地说出来,身体却难以抑制地燥热起来。

雨笙提起衣服丢到他面前,嘻嘻笑着说:“既然你是我夫君,雨笙需要负责夫君的衣食起居,起身吧,我来给你穿衣服!”

江曰午见她真要来,刚想反抗右胳膊却被她的手按下去,一不留神皮肤被她的长指甲划出一道红印。雨笙见到后眉头一皱,转身而去,坐在梳妆台前耐心把指甲全剪了。

回过头时见他换好了衣服,雨笙又皱着眉头按住他,低声呵斥他不要动。这才帮他脱下再换上,雨笙见他虽羞涩,却安安静静等她换完,便乐呵呵地笑了。

两人坐在床沿,被换好衣服的江曰午静静等待雨笙为他系好衣带,心中充满喜悦。

见他高兴地翘起脚,雨笙笑着问:“你为什么说,想要我报仇后也杀了你呢?”

江曰午一时间无从谈起,只能回答说:“我心中有愧,罪该万死”

雨笙沉默了,又忽然苦笑着说:“至于吗,犯什么错了,至于死这么多次吗?你杀过人吗还罪该万死,那我成什么了?”

他一愣,恨自己没有把握好用词的度,便说出真相:“我毁了两个女孩的前程,然后我也没能回报你的养父,这些事很让我后悔”

她突然哦起来了,指着他说:“你是采花大盗吗?两个女孩的前程被你毁了,没想到你这样看似羞答答的男人,私底下居然这么可怕!之前你的举动是欲盖弥彰还是你本性暴露?我还以为你真的很大方的让我摸你呢,没想到你还是起色心了”

江曰午连忙解释,滔滔不绝说了半天,她听了一会便打断说:“什么啊,我就说嘛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但你这样的人活的真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还需要胡思乱想,我要是犯你这点事,就天天喜笑颜开无忧无虑了!”

她边说边示意江曰午不用解释了:“我还要好好吃饭,天天去外面吃好多好吃的,根本不用在这山洞里待着了!”

随后江曰午想继续辩解,雨笙穿上鞋走到桌前,拿起铜镜看着镜子里的人,似笑非笑着说:“走吧,你还是要有些男人气概的,你对得起她们,至于你以为有罪的女孩,她可能有自己的苦痛,不然那么好的女孩突然这样做,你不想想是为什么吗?”

江曰午惭愧地说:“的确,我记住你的话了”

风再次传来,是那个世界的空气,他畅快呼吸着。

“你知道吗?”

雨笙看着神情愉悦的他说:“每次需要四位幻术大师,手执定位于我陨梦会传送室的幻运剑,占据四方阵位,才能暂时开启幻世与人间的世界通道”

江曰午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你们陨梦会好大手笔,他们实力如此不凡,却被当保安用”

雨笙搂着他的胳膊好奇地问:“保安是什么?”

江曰午想了想笑着说:“在你们这里他们比较重要,在人间就不一样了”

她自豪地说:“那当然,我们背景不小,只是,有不少苍蝇”

她的脸突然阴沉下来,江曰午尴尬笑笑说:“没事儿,我看你年纪虽小,却能将如此大的组织牢牢掌握在手心,你真的很厉害”

“我?那是”她的声音突然哑下去,之后心神不宁,江曰午见她这副模样便随时准备抵御,可一路上她再也没有说话,只觉得她的手有时会突然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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