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机厂的门卫不认识杨文奇，不认识他哥。但认识那辆豪车。
门卫只是瞅了一眼那辆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紧的奔驰车，就立马去请示领导了。
说实话，请示和不请示也都一样了，因为等领导过来的时候，杨文奇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保安室门口。
江超仍然是那副涉世不深的作风，身上那点威严全靠身高撑着。
杨文奇也不绕弯。直接亮明了身份。
葛主任没像冯校长一样谄媚，大概是两家没什么太多交集的原因，不过圈子就这么大，交易往来也不是没有。互相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杨文奇先探了探口风：“我们想跟你打听个人。”
葛主任一边领着两人往车间走，一边盘算着两人来这里的目的：“电机厂的员工？”
江超连声说：“是，没错，呃，不过这俩人可能没干太久。”
葛主任松了口气：“那没事，只要是正常入职，领过工资，财务那里都有记录。”
杨文奇好像深谙此道，紧跑两步：“这俩人是技校学生，可能没领过工资就跑了。”
葛主任站住脚：“那也没事，问问其它员工应该也能问出点东西。”
江超接着给葛主任出难题：“有点难度，他们可能几年前来过电机厂，没干一阵子就走了。”
葛主任这下犯了难：“这俩人叫啥名？”
“秦腾，秦达，张涛可能也在这里干过，也是技校学生。”江超手里比划着：“其中一个这里有块疤。”
葛主任愣了一下，接着像是陷入了回忆。
“这俩人我有印象。叫张涛的我就不太确定了，什么涛，浪，河，这种名字的人多了去了，张又是个大姓，说不定电机厂里现在就有人叫张涛。”
江超笃定地说：“有这两个人的消息就行，张涛先不用管。”
不用管？一旁的杨文奇忽然看向江超，心里又泛起了嘀咕：他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张涛吗？怎么还不用管了。
三人穿过毫无生气，弥漫着一股铁锈味的车间，来到了办公室。
车间主任的办公室很大，里面零零散散摆着几张桌子，文员和财务的办公室也在这里，招待客人也在这里。
葛主任先是从积灰的柜子里掏出两袋茶叶，挨个闻了闻，最后挑了一袋相对保存还不错的茶叶。
倒上茶水，接待客人的步骤就算告一段落了。
葛主任坐在对面，言语中有些嘲讽：“不好意思，这破厂子效益差，好久没来个正经客人了，这茶叶还是我捎来的。”
江超有些急躁地说：“您就直接告诉我这俩人的情况吧。”
杨文奇打了个圆场：“他有点着急。”
“理解。”葛主任摆出一副我太明白了的表情，接着步入正题：“好像是05年那会吧，有批学生分到电机厂了，技校生嘛，十个有一个留下那都算多了，跟你说的一样，好多第一个月的工资都不要了。秦腾兄弟俩走得最快，他俩在车间里干了一上午，就和工人打起架来了。”
“打架？因为点什么？”杨文奇有些好奇。
葛主任往车间的方向瞄了一眼：“还能因为点啥，老职工给这些小青年安排杂活呗，往常也这样，新入职的都被带着他们干活的老职工安排点跑腿，买饭，带烟的杂活，这俩人特较真，觉得不是自己的活他不干，可咱们话又说回来，真让他们干活，他们会干啥？扳手都不认识，搬电机他也得能搬得动。真要安排活，干不了是小事，万一受了伤，我们还得往里搭医药费。”
葛主任有点跑题，江超忍不住说：“你就说他俩现在在哪儿？”
杨文奇还是那副表情，点头说：“他着急。”
“家里人被他打了吧？这么多年也不收敛点。”葛主任撇撇嘴，继续说：“这俩青年打完人就撂挑子不干了，还撺掇一个老实孩子也一起走。他虽然就来了不到一天，但毕竟是闹出事了，所以后面也有人传点闲话。”
葛主任回忆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在市中心的一个夜场混，不过这也已经是一两年前的事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就不知道了。”
“这些地方我也有路子！”杨文奇自信满满，扭头对葛主任说：“能找找张涛领了几个月工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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