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
哈利尔正满头大汗地驾着马车向着城门驶去。
“我说,咱们真的要这么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么?确定不等到后半夜守卫有些松懈的时候再想办法逃走么?”
“这么说吧老哈利尔,你是打算趁着还有信息差的时候浑水摸鱼混出城外,还是等待他们下达完命令、加强完警戒和守卫巡逻力量再乖乖自投罗网?”
“我怎么感觉现在就像是在自投罗网?”
“别慌老哈利尔,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稳重。”
“掉脑袋的事除非脑袋落地了,要不然什么时候能稳重!”
“你看这不是还有心情幽默么,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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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二人行驶到正门,被一群守城士兵拦了下来。
“请出示运送证明。”
哈利尔闻言浑身一紧,沈怀恩见状拍了拍哈利尔的肩膀开口道:“证明?少爷亲自点的酒还需要什么证明?要不要我把少爷带过来让你看看?”
“属下不敢,只是绞刑台那边出了点事,所以例行询问一下请不要为难属下。”
“出了点事?少爷正要庆祝绞刑这事还来不及呢,打搅了少爷的雅兴我看你们谁负责!给我滚开!”
说罢,一甩马车的缰绳就要硬闯城门,守城的士兵见状也是纷纷拔出佩刀准备拦截,哈利尔也是被这阵仗吓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一名守城卫官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放行。
“老大,这怎么能轻易放行呢?万一...”
“万一什么?”守城卫官打断了手下的话,“你个蠢货,你见过哪个犯人敢大摇大摆地硬闯正门逃跑的?”
“这...”
“赶快放行!”
“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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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守城卫官被科瑞恩问得有些哑口无言,毕竟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科瑞恩冷笑一声:“你个蠢货!是不是觉得一个犯人不敢大摇大摆地从正门离开?”
“呃...”
“家族就是因为有你们这帮酒囊饭袋才会蒙羞!知道为什么你努力半辈子了还是个外城的守城卫官么?”
“属下不知...”
“就是因为你那个脑子里装的都是不该你考虑的东西!我让一盒沙丁鱼罐头来守城都比你强一百倍!”
“属下知错!”
守城卫官急忙单膝跪地认错,冷汗布满了额头。
“收起你廉价的膝盖,狼族不需要没骨气的士官!你被革职了!以后不需要出现在边城了。”
闻言守城卫官直接跪下磕头认错,但被科瑞恩手下的士兵直接拽走了。
解决完城门这边,科瑞恩带着手下一路朝着东南方向搜寻。
搜出大概七公里左右,直到一处分岔路口才发现了那辆酒庄的马车。
说是一个分岔路口,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码头的分路,道路隔壁就是一条运河,平时用来往返贸易一些物资。
科瑞恩打开马车货箱,橡木桶装着的葡萄酒早已不翼而飞,只剩下两套黑袍放在车厢中。
翻身走出车厢,沿着车辙驶来的方向走了一段时间,仔细寻找了一番后科瑞恩突然眼前一亮!
“来人!派一队快马,去下一个码头截停所有能够盛放葡萄酒的货船。”
“是!”
“记住!就算是只能放下一桶酒的也给我截住!”
“是!”
待手下的人离开,科瑞恩身边的一个年轻的副手有些疑惑地询问他。
“我说头儿,不继续从陆路追了么?”
“没有必要了,他们已经转乘船只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去看来时的马车车辙印。”
副手伏地查看了一番,然后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科瑞恩。
科瑞恩指了指脚下的车辙,“这里的印记明显要比后边的印记深很多,说明他们到这里把葡萄酒都卸了下来然后将马车丢弃掉,所以马车会在前边不远处停下来。”
副手闻言恍然大悟,“然后他们只能走水路,才能将那么多葡萄酒运走。”
科瑞恩摆了摆手,“肯定不能全运走,那些酒对他们来讲没有用。”
“那他们搬酒桶干嘛?直接连酒带马车一起丢掉不是更方便么?”
“你啊...动动脑子啊,平时那么机灵怎么一到关键时候脑子就不会转了!你想想这两个刚从绞刑场跑出来的人最缺什么。”
“最缺什么?他们缺什么...才会搬酒桶...缺...缺...缺心眼?”
“你才缺心眼!再好好想想!”
副手冥思苦想半天,终于在不断看向马车的时候一拍脑门,“我知道了,他们没有钱逃跑!所以才会偷酒,他们想要卖酒换钱!”
科瑞恩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你还算没有愚蠢到让我送你回家的地步。”
“三哥,我这不是刚才一紧张没想出来嘛...”
科瑞恩闻言面色一冷,“都说了,在外边不许叫我三哥!”
“是,队长!”
科瑞恩闻言面色缓和了很多,一把将自己的弟弟扶上马,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向着码头走去。
待到科瑞恩到达码头后,直接吩咐在场的所有守卫。
“立即搜索码头!发现私藏诺尔斯家族酒桶的船就问清楚卖酒的人去哪了,说出来既往不咎!”
“说不出来的就把他们整船的货物全部扣下,并且永远不允许来诺尔斯城贩卖物品,看他们还松不松口。”
“是!”
“走吧咱们回去,估计晚上就能出结果了。”
科瑞恩调转马头返回诺尔斯庄园,而在路过城门口的时候看见了几辆运送干稻草的板车。
轻皱了几下眉头,科瑞恩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些板车,副手见状急忙上前询问,“需要搜查一下么队长?”
科瑞恩闻言从腰带里摸出几枚轻薄的飞镖,向着几辆稻草车疾射而去!
咄!咄!咄!
飞镖扎在木板上的声音十分沉闷,有一辆板车竟然抖动起来。
见状副手则是拔出佩刀准备上前翻找一番,结果从板车侧面站起来一位衣衫破烂的老人,一边抖落着身上的干草一边提着裤子,刚才这老人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科瑞恩见状则拦住了副手,“算了,直接回庄园吧,是我多心了。”
...
夜晚,诺尔斯庄园。
手下匆匆忙忙前来汇报,而科瑞恩此时正借着院中篝火的火光擦拭着自己的曲剑。
“绞刑场来捣乱那帮是谁的人查清楚了么。”
“有些头绪了,正在追查。”
“恩,不错。”科瑞恩将曲剑抬起,剑身泛着冷冽的寒光,“有贝尔图斯的消息了么。”
“报告队长...没有找到...”
“什么?”
科瑞恩擦拭佩剑的手闻言一滞,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下属。
“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酒桶数量不对劲?”
“没...没有问题...在主城外和下一个码头都截获到了酒庄丢失的那批酒,数量也对的上。”
“那是商人们包庇犯人撒谎了?”
“不,他们都不敢撒谎,说的都是实话。”
“那贝尔图斯呢?”
“属下不知...是属下无能!”
说着这手下便单膝跪地把头埋得很低,生怕科瑞恩迁怒于自己。
科瑞恩摆了摆手让手下退去,自己则是靠在石头上回想着今天所有的细节。
回过神来,看着身前还未离开的手下也是一脸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队长...”
看着手下吞吞吐吐的样子,科瑞恩面色一冷:“快说!否则定不饶你!”
“是是是...”
手下颤颤巍巍地从怀里取出一块薄木板,大概一个手掌大小。
科瑞恩接过木板,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不是今天哦!(Not Today!)
甚至在这行字后边还画着一个十分嘲讽的鬼脸。
“在哪里捡到的?”
“在下一个码头偷运私酒的商人那里搜出来的。”
咔嚓!
科瑞恩直接将木板捏碎,一把丢进篝火里,脸色阴沉的可怕。
良久,科瑞恩轻声叹了口气,望向了自己身后的房门,里边五少爷正和一群侍女醉酒笙歌好不快活。
...
诺尔斯外城二十里外,一片干草囤积地。
沈怀恩和哈利尔从板车上的干草堆上钻出头来。
“真险啊...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发现了呢...”
哈利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慨着。
“我也没想到他会直接丢飞镖过来啊,什么奇怪的直觉啊!他不可能知道咱们藏在这里边的啊!”
沈怀恩一脸无奈地说着,顺便将指间夹住的飞镖收进口袋里。
“话说你也挺深藏不露的啊,没练过功夫还能接住这飞镖呢?”
“我...并没有接住...”
“啊?那是我听错了?我没听到飞镖钉到木板上的声音啊。”
“因为我是趴着的,所以虽然不能像你一样用手夹住,但是也可以另辟蹊径...”
“少侠好臀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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