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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水流不到三天就到了沧桥闸了,这个闸口处在一片平缓低洼的河道中,必须得请岸上的纤夫和船上的水手相互配合着,才能顺利渡过这个闸口。

这处闸口只出不进,返程要从另一处支流绕过。

过了这里,再行个四五天的船,总算是能顺利进京了,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一大早,船就在停泊口排着队等着过闸。岑洛官交了一笔拉纤银子,另外又叫人准备了一些红封,准备待会儿发给船上的伙夫和岸上拉纤的纤夫。

沈代玥一早就拉上了周言谦出来看热闹,他们小县出生的人,最远也就去过州府,还从未见过众夫拉纤的壮观景象。

这些纤夫不论老少,皆打着赤膊,喊着号子,一步一步埋着头向前使着力。在冬日冷冽的清晨,每个人浑身都弥漫着蒸腾的水汽。

前面后面都排着几艘货船,都与他们的船一般大小,吃水也都不浅。船上的伙计齐齐出动,撑船的撑船,摇桨的摇桨,配合着岸上的纤夫。

像他们这样的大船光十几位纤夫可是不够的,还得要拉关人。两边岸上分别装有纤柱,周围围了五六个劳力,像老驴拉磨般原地勉力盘旋着。

周言谦沉默着望着岸上的纤夫,拉头纤的人很快就脱了力,水流平缓处,他看到一位白发银须的老者,被身边一位约莫七八岁的男童搀扶下背上纤绳,拉上了第二纤。

这些套上纤绳的人如牛马般弯着腰艰难匍匐,胸前的纤板仿佛要嵌入皮肉。一旁的纤头甩着绳子指挥吆喝着,岸边回荡着铿锵的号子声。

“为什么这样的老弱也要被叫去拉纤呢?”沈代玥看得眼眶发热,不禁愤懑道。

在她看来,正值壮年的劳力出来努力做工糊口,老弱在家做些轻巧的活计即可。而拉纤这种活,显然连强壮的劳力都吃不消。

“官家招募的纤夫都是青壮汉子,这些老弱应当是额外招的,且都是自愿。”周言谦没有和她说,额外招的纤夫因不在官家名单内,许多福利都是享受不到的,只能多劳多得。

“啊,那必定是家中有什么困难吧!”沈代玥无法想象,好端端的,怎会有人愿意来受这份苦,只为挣那三瓜两枣的银两。

昭县自古属鱼米之乡一向富庶,她从前在庄子上所见的最贫困的人家,也有着几亩水田维持一家嚼用,似这样年纪的老弱还要做这等重活,也实属首次见到。

就这样一轮接一轮地换着拉,排在前面的货船都顺利过去了,终于轮到他们这艘货船了。

岑洛官先是下去点了银两给纤头,那边立即安排上了人,各自排好。船上也一早就排好了撑船与摇橹的人手,在浅滩处用力推上几把,沉重的货船在一声声的号子声中缓缓前进。

约莫半个时辰,船终于一点一点从这关口跃了过去,趁着解纤绳的功夫岑洛官下去当着一众纤夫的面将点好份数的红封送了下去。

当即就有眼尖又机灵的纤夫跪下连声道谢,“谢谢大老爷!大老爷生意兴隆、一帆风顺!”岑洛官忙摆摆手逃似的爬上了船。

纤夫只好当着大家伙的面将红封分发了下去,连最小的小娃子也有,七八岁的小男孩拿着红封兴奋地朝着船只叩首,而后将手中的红封交给了一旁的太爷爷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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