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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离吓了一跳,道:“你怎知我在此处?”

芒芴道:“迷榖木在此生长不知几万年,根须绵延数十里,这一片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知觉。”

迷榖子谦逊道:“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你过来要做什么?”芒芴问道。

“得郁离君相救,还害得郁离君损失了一个法宝,我过意不去,想报答一番。”迷榖子听芒芴的语气有些不善,并不计较,放缓了声音耐心答道。

“你不是一直怨郁离君跑到这里,又带了许多东荒的各路神仙妖怪,打扰了你的清静吗?怎么?现在不怨了吗?”芒芴却不依不饶。

“哪里哪里,莫要污蔑于我,当初若不是郁离君,我也没有那么快修出灵体,有失也有得嘛。虽然现在是纷扰嘈杂了些,但我也只是一个看客,并无妨碍。”

“噢,你现在这么说啦,那你要怎么报答呢?说来听听。”芒芴有些睥睨的看着迷榖子。

见他们两个吵得有来有去,郁离默默的围着迷榖子转了几圈,抚着下巴琢磨。自从在那个小庙里看到这个树精之后,一切就开始不对劲了,他这一番经历会不会与他有关?或许是这个迷榖子设的迷魂阵,而他则被困在阵里了呢?迷榖迷榖,使人迷也。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过,如何破解此阵呢?关键应在这迷榖子身上。他脑中灵光一现,记起在哪本经书中看过,嶽山之下有迷榖之木,其华四照,佩之不迷。但那迷榖木并不见其华四照,或许可以取一支树枝佩在身上试试,是否可脱此迷阵。或许,需要把这个树精杀死?他脑中泛起一个恶念。

郁离双眸清澈如水,顾盼生辉。被他如此目光灼灼的看着,迷榖子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抬起手捊捊长须,又摸摸鬓角,不知自己是否仪容修整,浑不知那个用一双美目盯着他的人竟然是对他起了杀心。当然,郁离并不是一个凶狠之人,这个念头刚刚泛起,便被放弃了。这个迷榖子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显露过丝毫恶意,不至于要杀死,何况,他有没有能力杀死这个树精尚未可知,他决定再看上一看。

郁离抱起双臂,一边思忖,一边看他们两个争吵,不想肚子里再次咕噜噜叫了起来。中午吃的半段蛇肉早就消耗一空。

一高一矮两个人看了他一眼,无法体会到一个饥饿的人是什么感受,迷榖子也压下奇怪的感觉,道:“自然是倾我所有,还要看郁离君想要些什么了。”说完咳嗽了一声,手抚长须。

旁边窜出一个身影,窜到郁离身侧不远处,低声叫道:“郁离仙君,郁离仙君。”郁离回头,见是庙里的那个小老头。那小老头见他回头了,满脸谄笑道:“郁离仙君,您还记得小人不?先前在庙里,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郁离应了一声,不知他想要做什么,问道:“你怎知我姓名?”

那小老头从身后拎出一个大包袱和一个花布囊,小心翼翼的放到郁离面前,见郁离立在原地不动,只是疑惑的看着他,又退后两步道:“自然是听到这位迷榖先生叫您尊号来着。小老儿名子神,得见仙君风采,不胜仰慕,愿追随仙君左右,以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听说您老人家要找行李,小老儿已为您寻来了。”说着趴在地上,咚咚咚嗑了几个响头。又道:“小老儿还知道玉灵老妖把骗来的钱财都藏在哪里了,可以带仙君去取,那藏宝窟内可装了金银财宝无数,他们准备来孝敬老祖的,现在正应归您老人家所有。”说着,跪在地上抖着两撇鼠须嘻嘻笑。

郁离听他说仰慕,不由一个激灵,只觉汗毛倒竖。他伸手拾起包袱看了看,东西也都还在,包括带的一摞烧饼。背囊湿漉漉的,像是刚中水中捞出来。

他狐疑的看向那个小老头,道:“多谢你帮我找回包袱,不过你要做什么?什么追随仙君,我可不是什么仙君,你找错人了。”

那子神道:“先前我可都看到了,仙君大展神威,把蛮蛮仙尊收了,把玉灵那老妖给摄了妖灵,变为原形,当真是法力无边。小老儿仰慕之极,本以为要错失良机,没想到仙君大人又再次降临,请仙君收留,小老儿虽不才,也有些本事,可供仙君驱策。再有,小老儿未曾害过一人之命,可是个好人。”

那两人也停止了争论,一齐看向这边,听到这些话,芒芴道:“你一个耗子精,怎么能是好人,你有什么本事?说来听听。”

迷榖子道:“郁离君,此鼠精乃玉灵同党,占了我的庙宇,骗人钱财,哄人入局,可别上他的当。”

郁离一直觉得这小老头身上有股邪气,原来真是个妖精。听得是个老鼠精,不由自主后退了一大步,警惕的看着那个小老头,对于老鼠,他颇有些嫌恶。

子神十分警觉,见状也撤了两步,道:“莫要小看我,我的本事多着呢,看相算卦解签无一不精,凭的就是世事洞明,人情练达。除此之外,我还精通钻穴逾墙,搬运藏匿,帘窥壁听,偷东窃西——”说到这里,察觉说的有些多,忙捂住嘴,两只小眼一转,道:“玉灵藏的金银财富好大一堆,小老儿法力不足,无法打开那藏宝窟,但可为仙君带路。”

不等他说完,郁离已取出如意笔向他掷去,他一时也想不起来用什么法术来捉这个老鼠精。那小老头一直盯着郁离,见势不妙,眨眼之间,已不见了踪影。如意笔落在地上,跳了两下,又回到郁离手中。

芒芴叫道:“哪里跑?”身形一闪追踪而去,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回来,道:“这家伙跑的倒快。”

迷榖子道:“此妖惯会寻隙钻洞,此时已钻进山缝里,跑得远了。”

芒芴恼道:“你即知道,为何不捉住它,它不是占了你的庙吗?”

迷榖子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我却不大擅于争斗。”

芒芴不屑道:“你还说要报答郁离君,如此没用,怎么报答?”

郁离已从包袱里取了一张饼出来,一边撕咬,一边道:“其余倒也不用,麻烦先生给我指指路即可,或者你给我根树枝?”郁离目露期盼,好佩之不迷。

迷榖子忙道:“现下天也黑了,山路本就难行,不如先到敝处歇息一晚,明日再上路,如果郁离君想要树枝,自然可以,小事一桩,不过什么佩之不迷,那是附会,不足采信。”

噢,真是这样吗?郁离有些失望,饼子又硬又干,他鼓着腮帮用力咀嚼,艰难下咽。

看看天色,只见暮色四合,两三颗星天外,七八团云山前,过会儿应是有雨。

郁离点头,“也好,那就叨扰了。先生见多识广,正好请教一二。”

芒芴道:“他就在这一亩三分地,知道些什么,还不如听我说。”

郁离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是,你最厉害。”

天已黑透,山路更加幽暗,红马觉得前路不明,每一步都像要踏入深渊,被郁离拉着,深一蹄浅一蹄,艰难前行。

芒芴对迷榖子道:“你把这马运到你那庙里去,省得它如此费力前行。”

迷榖子再次支支吾吾:“这个,这个,隔空移物之类的法术,我也没修炼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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