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误入九黎寨

落氏一行人在铜人县休整两日后，便继续向西出发，目的地：矩州。原本一路翻山越岭还挺顺畅的，谁知，走错了一个路口，结果到了象郡，偶遇九黎族群。原本以为会惊心动魄，却没想到九黎族人热情非凡。

进入了九黎寨中，落家一行人被这里的民俗风情深深吸引。姑娘们上身衣着宽袖对襟敞领织锦衣，衣背缀银片，腰系织锦花带，衣领倾露背颈，下穿百褶裙，前系挑花围片，后系织锦飘带，腿裹织花或挑花绑腿，脚穿绣花布鞋。她们的衣服都是特有的九黎织锦布料所制，颜色多彩绚丽，基本由人字斜纹、菱形斜纹或复合斜纹，以及小型几何纹样组成。还未及笄的女孩穿着超短百褶裙，裙长约在大腿中间位置，成年后的女子穿着中长齐膝裙。头上都围有一块方形花格布帕，髻上插银簪，髻内插银花，髻后插银梳。每一位女子都脖戴银色藤型项圈，双腕戴代表动物图腾的银饰手镯。她们都好奇的打量着这外来的一行人。

来到了寨中广场时，一男一女衣着盛装双手捧着酒碗迎接落家一行人，男子身着无领对襟绣花衣，周身布满牛龙和几何图案的刺绣，上身对襟的下摆缝合了十二条方形刺绣布条，布条之上绣有五彩的蛇龙图案，在刺绣布条之下挂有白色鸟羽，头用青布包缠，外层用镶有两排银锥的银带箍在布帕外，系结于脑后，并垂飘带于背后。女子穿着的也是百鸟衣，只剩不同之处在于衣服上刺绣的图案，女子的前后几幅条带刺绣的是鸟龙图腾，将头发盘于头顶，前插银钗、银角，右插银簪，后插银梳，头髻插满各种形状的凤鸟、花果等银花及珠链，脖上带有三只项圈和项链，胸前佩戴腰子形锁式“压领”，浮雕龙凤的图案。

身穿百鸟衣的男子应当是寨子里的族长，他对着落家一行人叽里呱啦说了一段话后，旁边一位年轻的男子翻译道：“欢迎远方的客人到来，参加我们的节日。”原来，落家人误入的时机刚好是九黎族的盛大节日，族中之人都盛装出席。落龙战和落延维端起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族长喜笑颜开，便吩咐能与纁黄她们沟通的男子带领着前参观九黎寨。

九黎寨的房屋结构甚是有趣，房屋依山而建，房屋的后半部分建于山坡之上，而前半部分以木柱支撑，形成吊脚柱，被称之为吊脚楼。一般吊脚楼有三层，一层或养牲口、或堆砌杂物；二层分为了主人房和迎客房，迎客房常在此间摆上长桌，设宴款待；三层则为有些人家是堆放粮食等物，有些则作为客房或闺房。吊脚楼飞檐翘角，三面有走廊，悬出木质栏杆，栏杆上雕有万字格、喜字格、亚字格等图案。悬柱有八棱形和四方形，下端常刻有绣球和金瓜等装饰。 大部分的吊脚楼在二层会设悬空走廊，作为进入大门的通道。堂屋外的悬空走廊，安装有独特的曲栏靠椅，称之为美人靠，这是因为姑娘们常在此挑花刺绣，向外展示风姿。依山而建的吊脚楼层层叠叠十分壮观。

观览了吊脚楼之后，便回到了广场，此时盛大的活动开始举行，先是由四十人组成的男子队伍，吹着芦笙从阶梯之下而上来到广场，然后在广场围成一个圈，接着十名衣着盛装的女子吹着芦笙进入了圈中，抬左脚踢右脚，原地转圈再移动。芦笙吹罢，接着而来是铜鼓舞，击鼓者一手执木槌敲鼓腰，另一手持皮头槌击鼓面伴奏。舞者则围成圆圈，踏着顿抑分明、铿锵有力的鼓声，时里时外，且进且退，至兴高采烈时，还击掌呼号，喊出“嗨哧哧”之声以助兴。其动作主要来源于狩猎生活、农业生产劳动和对动物形态动作的模拟，比如“骑马”、“赶鸭”、“捕鱼”、“捞虾”等。接下来的这个节目，让纁黄看的冷汗涔涔，广场的左侧有一根高约五丈的木杆，木杆粗且直，木杆顶上竖一面深黄色的旗，木杆上横插三十六把长马刀，刀刃向上，寒光闪闪。为了表明是真的刀，在爬梯之前，表演者用头发扫过刀刃，头发瞬间断成两截，表演者赤手赤脚在刀刃上攀爬，或倒挂金钩、或大鹏展翅。落家一行人真的是随时都为表演者捏着一把汗，一怕被刀割伤，二怕从高耸的木杆掉落。“客人们，不必担忧，这是我们寨子里最勇猛的武士，他从四岁就开始练习了，在咱们这里只有英雄的后代才有资格攀爬刀梯。”作为翻译的小哥说道。

接下来便是女孩子们载歌载舞，热情好客的九黎族人将落家一行人拉入了舞蹈圈，大家一起学着九黎族人的反排木鼓舞舞蹈，或转圈、或跳跃、或踏步、或甩手。欢声笑语洗刷了落纁黄多日以来压在心底的阴霾。

愉快的表演结束之后，翻译小哥哥将他们带到了长桌宴。长桌宴是由各家各户的桌子拼接而成，绵延至村寨的大街上一字排开，族人们将自家备好的酒菜纷纷摆上桌面，有酸汤鱼、有五色糯米饭、有龟凤汤、有蕺菜炒腊肉、有鼓藏肉、有绵菜粑，以及糯米酿制的米酒。宴席之上热闹非凡，或相互斗酒、或划拳、或高歌劝酒，用餐差不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来了九位九黎族的姑娘，六人手拿敞口壶身带长嘴的酒壶，两人手抱酒坛，一人拿着一个如脸一样大的碗。这九人来到了落龙战面前，纁黄笑嘻嘻的看着爹爹，“高山流水”好戏来了。只见姑娘们将酒壶从高到底叠起来，然后两位抱着酒坛的姑娘将酒倒入敞口酒壶中，酒壶里的酒一个接一个的流下，直至流入最大的空碗中，此时人声鼎沸，大家都一起喊着“喝喝喝！”落龙战将碗中的米酒一饮而尽，全场欢呼声响起，接着便是落延维，大哥哥也学着落龙战一口气干了，不过临了打个一个酒嗝，将大家都逗笑了。落赤璋以为也会让他饮，亮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没想到直接跳过了他，来到了芙夫人面前。结果他一脸委屈的样子逗笑了翻译的小哥哥，小哥说他还小不会让他饮酒的。也许是受到了九黎族人民风的感染，芙夫人抛下了长久以来端庄淑女的模样，豪气的饮酒，大口的吃肉。“纁黄，这才是咱们母亲真实的性情。”大哥哥落延维轻声告知落纁黄。看来芙夫人在都城也是压抑了许久。喜爱饮酒的谢缃叶也加入了划拳的队列，小葶芜偷偷的用筷子蘸了蘸米酒，像是在研究；吃货杨饕正在与猪蹄奋战，当纁黄的目光看向轩辕青骊之时，那小子跟纁黄对视一秒后居然脸红了。“？？？”落纁黄一脸问号，这孩子怎么了？

夜幕降临，宴席也渐渐到了尾声，九黎族人陆陆续续的回家了，落家一行人也跟随翻译小哥哥前往给他们安排的角楼休息。而明日，他们便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