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小颐钏忽然又哭起来,仿佛江惕把她弄痛了一样。
可是江惕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他手足无措地胡乱哄着。只见那红色的印子越来越鲜艳了,是藤蔓的图案,似乎要撑开皮肉长到外面一样。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却束手无策。
“这……这是什么东西?”奶娘手忙脚乱地用沾水的手绢轻轻地擦了下颐钏的眉心,颐钏哭得更加凄厉了。
刚睡下的文心也被吵醒了,一边穿外衣一边睡眼惺忪地从房里走出来:“这是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
走近一看,也是吓了一跳,此时夜色浓郁,月光也不是很明亮,可是文心离他们还有三五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藤蔓似的印子了,红得发亮,亮得发邪。
“……快,快去请大夫……不,去无香观,请道士。”
下人连连点头,就要往外走,江倚拦住他,自己腾跃而起,靠着轻功越墙出了府,朝着无香观飞奔而去。
江倚的轻功极好,在屋檐之上如履平地,又是在夜里,街巷中毫无阻碍,没一会儿就到了无香观。
无香观像它的名字一样,无人祭拜,无人上香,观中只有一个年轻的道人,名唤张伤。
张伤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天生就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行事颇为懒散随意。
他此刻坐在庭中悠哉悠哉地画符箓,为他接的法事做准备。寻常人家找不到他,能找上他的,都是颇有机缘之人,他分文不取。是故日子过得一向很清贫,近来有襄妃时不时地送些银子,这才过了几天富足的日子。
他想到襄妃,算了算日子,今日是襄妃生产之日了,这个好心的姐姐,一定能顺利诞下她期盼已久的女儿。
江倚来时太匆忙,带了一阵风,将他刚画好的符箓刮飞了起来。
张伤一抬头,刚要发作,却是一愣,眼前的少年,当真是有谪仙之姿,又是夜里从天而降,透过纷飞的黄纸,更是不似凡人,他差点要大呼祖师神仙了。
可那少年动作太快,下一秒就抓住他的胳膊,打破了他的幻想:“快跟我去救人。”
“你是谁?要我救谁?”
“我是王府的人,要你救的是一个刚出世的婴儿。”
张伤一歪头,掐指算了算:“莫不是她的女儿出事了,怪事,我竟算不到。”
张伤抓住江倚的胳膊,俨然比江倚还要着急:“快带我去。”
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出了要找道士才能解决的事,想想就知道有多危险。
张伤连算几遍,都算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在桌上胡乱揣上几张符箓,就跟上了。
还没等张伤反应过来,二人就已经到了居城王府,一落地,张伤就被婴儿的哭声吵得头晕,连忙一张符咒屏去了噪声。
看到婴儿的一瞬间,他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这孩子……怕是被缘分未尽的人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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