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唐婉出了门,临走前,给闵文音传教了十六个字管家理账箴言——
“账小不作,账大必究,小人难缠,分而治之。”
前世,凌清绾没做过当家主母。
当初她娘为防她嫁到夫家太闹腾,在她跟裴晓定亲后,便收了她的兵书文章、长枪弓箭。手把手的教她如何做一个正儿八经的县主贵女。
待到嫁入裴家,成了世子正妻,必得持家有道,拿出凌府嫡女的气度来执掌中馈。
可惜,她那时,还没来得及实践检验她娘的真理,凌家就被抄了。
再往后,常年风里来雨里去,不是在搅弄朝堂,就是在带兵打仗,她实在没机会施展内院技巧,如今快忘得差不多了。
就记得这十六个字,暂且教给闵文音,应当够用了。
......
悄悄溜出赵家,唐婉摊开了闵文音给她的地址。
闵文音也不知道丞相家在哪,还是跑去问了赵晋书才得到的。这一问给赵晋书问懵了,好半天才写下了地址,怕她找不到,写得特别详尽。
然而,唐婉只草草看了一眼,便折了起来,无语一笑:“江大人竟然住在我家。”
这地方,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好巧不巧,江九辞的宅邸正是凌府当年被抄家后,没收的官宅。竟被新天子赐给了大丞相。
小颦叫来了车马,候着唐婉上了车。
在唐婉的指示下,绕过了几条拥挤的街市,比车师傅既定的路线,还快了半刻钟,就到了东城盛坊街,而一进街口,便看到了那高门宅院。
唐婉戴上了帷帽下了车,跟小颦招呼了一句:“你且在车上等我,若是到了饭时,你自己去吃便罢了。”
就小颦那张嘴,唐婉可不敢再带着。这没事非,都要给她说出点是非。
小颦老实的应了一声:“知道了,小姐。小姐可别忘了把我们的食盒要回来!”
“你还好意思说,昨日是谁把食盒落人家车里的!”
对了,昨晚唐婉跟小颦走得急,小颦也未想起她的月梅宝粥还在江九辞的车里。这会儿才想起来去要,怕是都馊在车里了......
唐婉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宅门前,宅前挂了两个灯笼,写着“江”字。
这一幕倒让她回想起来,按照现在的时间两年前,这里的灯笼上还挂着“凌”字。自从自己从这里走出去后,便再也没回来过。
起初是她看不开,刻意避开此处,如今踏到门口台阶,竟然莫名生出了一丝想念。
也不知道她屋中那颗西域流梅,有没有被江九辞砍掉——若是还在,近日正是它开得最艳的时候。
“谁,做什么的?”看到唐婉脚步靠近了宅门,门房的看守立即大喝了一声。
唐婉打住了思绪,冲门房拂了一礼:“妾有事拜会江大人,不知江大人可在家?”
门房打量了唐婉一会......
虽看不出容貌,但瞧外形应当不过十五六岁,莫不是又是哪家小娘瞧上了丞相大人的权势,又知道丞相大人至今未有娶亲,来攀高枝的?
最近,这事不少!不管是自己来的,还是家中派人来的。
门房哧鼻一哼:“小娘子若是无拜帖,跟家中长辈说了再来吧!”
“我们丞相府也不是什么人都接见!大人事多,见的都是朝中要臣,不屑与市井坊间之事来往。”
唐婉倒也不急,缓缓道:“是么?那昨日江大人在市井医馆,听了足足半炷香的八卦,也是要事?我看江大人挺闲的。”
“胡说!”门房闻言,一阵羞恼,虽然的确听说,昨天他们大人蛐蛐人家痴男怨女情爱一事,但大人的面子必须维护!
于是,门房毫不犹豫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大人驻足观看,那是因为......医馆之中有国之栋梁!”
得!
你是会编的,江府果然人才济济。
唐婉也好顺着他的话,上前一步,小声道:“那劳烦护院进去通禀一声,国之栋梁今日有事拜会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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