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白日,烈日升起,密林之中却依旧阴暗,蛇虫鼠蚁盛行,斩杀了勾魂使者,兵士们依旧能听见周遭草丛之内莎莎作响,不知何时何处又会窜出个什么东西来,紧张的心情在人群中漫延。
马匹的嘶鸣声打破了一切,将军明白,勾魂使者不过就是说辞,时间越久,对军心的影响越甚,打破宁静的嘶鸣声正是救命稻草。
将军剑指前方,面色变得坚毅:“前方有战马的嘶鸣声,还有车辙的声音,大家一起,抓住他,就是大功一件。”
兵士们不愿再受勾魂使者的煎熬,争先恐后的冲入了密林,只可惜嘶鸣声只有一刻,密林之内不辨方位,嘶鸣随停止,却在密林之中回响,仿佛出现在四面八方,兵士们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毫无收获。
将军带着兵士搜寻了半个时辰,依旧一无所获,还有不少兵士被毒藤划伤,面色青紫,额头上冷汗如注。
将军清楚,再这样乱转,等到了天黑,怕是都要死在这密林中,索性不再寻找嘶鸣声的来源,让大家先停下休息。
校尉幼时曾是猎户,密林就是他玩耍的地方,他也很清楚,单靠声音,是无法寻找到来源的,这半个时辰他并未闲着,搜寻马车的同时,也在仔细查看周围密林的情况,如今终于有所发现。
校尉从泥土之中拔出长枪,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确认再三后,来到了无生趣的将军身旁:“将军,我刚才破开了几棵树下的泥土,发现了树根都是向东北方向延伸的,证明溪水是在东北方向,但声音却是从东边传来,也难怪我们顺着声音,却无法寻找到溪边。”将军早已无力思索,喘着粗气:“就算寻到溪水又能如何,马车怕是早就跑远了吧。”校尉笑着解释:“大人,你看这密林大树丰茂,树根多是碗口粗细,马车如何能够飞奔,传来车辙声的位置一定就在溪畔,那里水草丰茂,怕是马匹此刻正在进食吧,我们此时出发,一定能够赶得上。”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将军点点头,示意兵士们跟着校尉前行,林中危机四伏,他也是不愿停留,咬咬牙,跟在兵士身后。
跟随着校尉前行,不足五百步后,将军能听到耳旁的溪水拍打岩石的声音更加响彻,眼前的景象也有了些许变化,树林依旧茂密,但是脚下已经不再是泥泞的泥土,有了些岩石,再行百步,已经是密林的尽头,眼前变得光亮,烈日泻下,映照在河道中透亮的石头上,五光十色,温凉的河风扑面,沁人心脾。
将军还在享受这一丝凉意,校尉不合时宜的走到身旁,指了指马车留下的车辙:“将军车辙印记还在,马车应是没有走远。”将军细看车辙,东北深西南浅,微微一笑,指了指东北方向:“马车应是向东北而去,那里正好就是邯郸城的方向,你立刻带人去寻找。”校尉不解,还想询问,正巧撞见将军那不容置疑的阴寒眼神,话到嘴边也咽了回去,带着几十个兵士向东北方向追去。将军环视四周,来时五千人马,气势汹汹,入密林时还有千余兵士,如今身旁只有三百来人相随,心中感叹,生平从未遇到此等惨败,兵马十不足一,若是不能抓个什么回去,必然无法交待。
将军下马,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河水,忍不住发出感叹:“昔日孔子立于河畔,心中感概万千,说出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名句,今日本将军带败兵立于河畔,同样的河水,却是不同的心境啊。”身旁的兵士听将军这样说,更是士气全无,另一个校尉平日里谄媚惯了,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媚笑着上前两步:“将军多虑了,刚才已经有人顺着车辙印记寻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马车,等抓了车上的人,定然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再渲染一番,相信王离将军不会因为叛军过于强大而怪罪将军的。”话音未落,校尉转头,阴险的盯着身后的残兵,兵士也都明白,尽数低下头,不敢多言。将军明白,这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寻机骗取军功,平日里自然是不屑为之,此刻此地,已经容不得他多想,或许这样是唯一的交待。
半个时辰过去,校尉带兵追出数里之外,终于在前方的草地见到马车,拉扯的马匹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一看就不是凡品,校尉心中窃喜,示意身旁的兵士小心前进,也不忘记叮嘱:“看那白马,必然不是凡品,相信马车上的人也必是富贵之人,你们几个,绕过密林,围起前路,切莫让马车再跑了,剩下的人跟随我,小心靠近,不要惊扰了白马。”兵士们点头,一半进入密林,朝车前绕去,剩下的轻步跟随校尉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马,只是白马丝毫没有察觉,依旧惬意的啃食着青草。
校尉距离马车只剩十步左右,突然停了下来,俯身在青草之内藏匿,身后的兵士也是有样学样,轻风拂过,青草荡漾,却不见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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