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珞确实没想到李德会这么问,在心里不禁感叹了句:“可能是汉昭烈帝这个东汉魅魔放的魅惑术实在太强了吧,以至于都快两千年了,我都穿越到了异世界了,还想帮他匡扶汉室,还于旧都!”
虽然心里无限感叹,张珞却是脸上一肃,端正了下仪态,他知道,要给李德一点信心了。
“伯安公可知龙之变化?”
“未知其详,愿洗耳恭听。”
“龙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而今伯安公虽遇挫折,却似潜龙在渊,只待天时,便可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届时,区区田舍,何足挂齿。”
“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遍观天下,可称英雄者,唯伯安公耳!我张子玉,不过徐州粗鄙之士,既无高尚之德,亦无著书之能,却也想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以求不朽,故做蝇附骥尾之举,走个捷径。”
“子玉所言,德实在汗颜……”
李德话还没说完,李德的一个亲卫便匆匆走进大堂,报称李毅已经进了临淮城,狼狈不堪,正与李云一同,往府衙而来。
张珞与李德对视一眼,脸上骤然变色,异口同声:
“睢宁!”
张珞知道睢宁必失,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脚离开,后脚刘幽便突袭了睢宁!
“真险啊,差点就让刘幽堵在了睢宁,要做一回陈元龙了!”张珞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后怕,还好当日及时决断。
张珞只是后怕,李德却有点心如死灰的意思了,虽然已经被张珞打了预防针,其实李德心里还是存在一丝侥幸,而今李毅狼狈不堪地逃到临淮的消息,到底是打破了那点侥幸。
“兄长!”
“我……我有罪!”
“我把睢宁丢了!”
李德与张珞二人在堂中各自心情复杂时,李毅浑身染血,衣甲狼狈,就这么呼喊着冲进了府衙大堂,径直跪在了李德面前。
“仲仁,我临行前,再三叮嘱,要‘团结徐州豪强,谨守睢宁基业’,你是不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看着眼前狼狈的族弟,李德只感觉血气上涌,自己奋斗半生的基业,就这么被这个鲁莽的族弟丢了!
“睢宁如何丢的,你给我说清楚!”
李毅看了眼暴怒的李德,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一旁的张珞,满脸羞愧,只感觉难以启齿。
“仲仁将军,我来猜,你点头就是。”张珞看了眼李毅,见他涨红着一张黑脸,知道这个莽夫已经羞愧欲死了,于是主动开口给他递台阶。
“想必突袭睢宁的是刘幽吧?是前日晚上夜袭?”
李毅茫然地看着张珞,点了点头。
“是王雪做了内应,带着他的几千士卒投靠了刘幽,打开城门放了刘幽进城?”
李毅瞪大了双眼,机械地点了下头。
“前日晚上仲仁你是不是又喝醉了,反应不及,最后在家将亲兵的掩护下,只身逃出了睢宁?”
李毅只感觉见了鬼,怎么这张子玉就像亲在睢宁看见了一样,猜得分毫不差。
“只身?李仲仁,你把桐音苑的那些孩子落在了睢宁?”李德顿感不对。入主徐州后,他在都督府办了家学,请了个儒士给自家子侄开蒙,而今怕是要被刘幽一网打尽了。
一旁一直默默无言的李云也回过味来了,不禁上前一步,揪住李毅衣领,喝问道:“你当初要守城时说甚来?兄长又是怎么耳提面命的?今日睢宁丢了,那些孩子也陷在了睢宁,你怎么不把自己,也丢在睢宁!”
李毅讷讷无言,仿佛逃出睢宁的只是一副躯壳,魂已经丢在了睢宁,扫视了一圈这府堂里的人,李毅咬牙拔出自己的佩剑,说道:“如今,我以死谢罪,兄长大恩,来生再报!”
李德见李毅拔出佩剑就暗道不好,听李毅再这么说,赶紧上前抱住李毅,夺下宝剑扔在地上。
“仲仁!而今我已失基业,你还要我失去手足吗?何况基业丢了还能再夺回来,手足断了,如何再接回去?徐州得来本就侥幸,得何足喜,失何足忧!刘幽也是当世英雄,必不会为难一群稚子,我们还可以谋划救援!不过一时之误,何至遽欲捐生!”
看着眼前哭着抱作一团的三个大男人,张珞隐晦地抽搐了下嘴角,心里默默吐槽:“真不愧是桃园三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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