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起头,就跟夜间桂雨一般,纷纷落下。
院内月色明朗,张檐对比这桌上的月饼,藏不住一点:“奇怪!我们的月饼上都是桂花,世子妃的竟然是林檎花。”
“老大,众目睽睽之下,你有点过于偏心。”
越钦做的时候,特意根据栖乐的口味,做了几个去蜂蜜的,口感甜度适中。
一瞬间,大多数人的目光又落回桌上珍馐,越钦和栖乐也已经正常的坐好,登时就说了张檐一句:“祝福话也不会说。”
张檐眼睛一眨,忽然明白过来,起身站起来:“中秋佳节,祝愿各位亲朋好友和乐安宁、人生圆满,更要感谢我们老大备下此等盛宴,话不多说,大家举杯。”
栖乐知道越钦是不喝酒的,将他的茶杯跟自己的酒杯相互对调,小声道:“这是茶。”
越钦却拿起栖乐移开的酒杯站起来,栖乐再一次低声提醒:“这是酒。”
“小酌怡情。”越钦嘴角漾开浅浅的、微不可察的笑意,说得直接。
看来真是被气糊涂了。
栖乐也没有再管他。
这第一杯几乎是皆饮尽,刚才的小插曲也兀自揭过。
宴会间,空皓率先问:“延阁主,下一步是回改尘阁吗?”
“计划去峭山走走,正好跟越星纪同行,有个伴。”延暮说话时,还看了越钦一眼,还特意定下来,他问得真诚,看不出别的心思,“越星纪,可愿带上我?”
“豪山到峭山只有一条路,我们人多,不好让延阁主等,路上若能遇上就同行一段,岂不是更好。”
“延阁主,遇上了,我给你作伴。”张檐刚夹起一块肉,就不间断附和。
空姿捏着酒杯,看着这稀奇古怪的一幕,算是将她原本的尴尬掩盖下去,不免暗自庆幸。
鸿蒙、希夷和空皓则一声不吭地吃着东西,越意和梓桁则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对外面发生的不闻不问。
栖乐则兀自吃着饭,秉着不掺和就没她事的原则。
可战火还是烧到她这里,延暮开口:“世子妃,可有跟世子说景山的事情?”
越钦明明也只是知道微毫,还是应承道:“自然说了,延阁主想说什么。”
延暮云淡风轻道:“没什么,就是问问送的药材好不好用?”
这一次,栖乐先一步开口:“已经熬过鲫鱼汤,很祛湿。”
重逢那日喝的鲫鱼汤,里面竟然有某人献殷勤的东西,越钦的心中不禁开始汹涌。
延暮继续火上浇油:“越星纪觉得如何?”
“本星纪自然跟世子妃是一样的想法。”越钦已经抚平心绪,连带着酒滋生的不理智都一并克制下去,他含笑说着。
被人听见,自然是各有所思。
后来张檐说了几句笑话,整个中秋宴的压抑气氛缓和不少。
结束后,张檐就拉着人出去看灯会,拉到一半时,见到还坐在席间的两人,遂止手。
人渐次离开,桂雨的声音变得清晰。
栖乐也大胆起来,撑着脑袋看着越钦:“你不高兴了?”
越钦也做着同样的姿势看着栖乐,月色映着她娇小的脸颊,头回觉得天生丽质大概就是如此。
每每看着,总觉得看不够,总怕旁人惦记她。
越钦抬手绾了绾她的额发,手法很轻,随后启唇:“有点,已经缓过来了。”
一句话将心绪都说得清清楚楚。
栖乐勾画了一下他的眉,特意往下弯了弯:“你刚刚的眉毛就是这个弧度,不好看,我还是喜欢你展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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