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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蔚蓝色的天空上挂着一朵朵无瑕的云彩。

枝头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歪着头望着着河溪边舀水的陌生少年,仿佛是在问你从哪儿来呀。

周术只觉得嘴巴好干,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眼帘的是吕封的大脸,只见吕封卷着袖手里挽着水,正迎他嘴里送去,吓得周术一惊,连忙推开喊道:“离我远点,这是哪?我怎么在这,李伯伯呢。”

吕封低头看到溪水撒了自己一身,也没说什么,回答道:“你伯伯丢出一张纸后,你和我就到这了,我醒的比你早点,看你昏迷不醒,我本来想背着你去门岳城的,但我一动你你就嗷嗷叫,我扒开你衣服看了,你身上有条好大的口子,怪吓人的。”

话音未落,周术只觉得腹部袭来剧痛,如千万只蚂蚁啃食一般剧痛,瞬间疼出一身汗,连忙从身上掏出个瓷瓶,倒出一粒红色丹药吃下,那股剧痛这才缓缓消失。

他大口喘着气,低头想着怎么办,一向自诩天下聪的他此刻也乱了心,慌了神。一想到陪自己从小长到大的李伯伯可能殒命了,眼眶就微微红了起来。

旁边的吕封瞧见,走近安慰道:“得了。”

“我相信你伯伯没事的,他有能耐送咱离开,自己也一定能离开,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你试试自己能不能动弹,咱得抓紧离开这,万一那个曹士再追上来就完蛋了。”

吕封看到眼前的周术止不住的落泪,心中对他的印象不禁好了几分。

周术抹了抹眼,吕封说的对,此刻他们不知道身在何处,更不知道附近是不是还存有其他危险,眼下当急是要离开这里,随即他便要扶着树干起来。

忽然,周术只觉浑身疲倦无力,腿脚一软,本该站起来的他却再次瘫倒在地,随后满脸惊恐,他发现自己体内竟然没有一点神仙气。

神仙气,是修仙人才有的一种气,从丹田始出,泉水似的在人的经脉和穴位内来回流转,来滋养和冲击着人体,达到所谓的“修仙”,修仙人,修的就是这个气。

神仙气是每个修仙人必有的东西,修仙修气,修气修仙,一旦修仙人的身上丢了神仙气,那么就会沦为凡人。

吕封看着躺在地上的周术,此刻刘术满脸苍白,如那病秧子一般,吕封就知道出事了,蹲上前皱眉问:“怎么回事?”

周术遮不住那惊恐的表情,惊恐的仿佛天塌下了一般。

他紧紧抓住吕封,惊恐的说道:“我的修仙气没了!是那曹士干的!我废了……我成废人了。”

周术印象深刻的记着在那消失之前,那道袭来的黑风与他并不是近在咫尺,而是早已经打中了他。

吕封也不推开周术,开口道:“看来那道黑风是杀招,来抓紧我,我背着你走。

“修仙人那都是十头牛都拉不动的体格子,哪能碰一下就废了,我带你去看郎中。”

周术这才稍稍稳住了心神,刚才自己心神大乱,脑子一片空白,吕封这么一说他才回过神来。

自己堂堂玉面小郎君,避世修仙数十载,怎么可能被碰一下就废了?

于是他咬牙强撑着疼痛,爬上了吕封背上,吕封身长快及七尺,背个矮他一头的周术的还是很容易的。

吕封往上又抬了抬,确定掉不下来了就开始了赶路。

从树林里走出来,迎面就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官路,吕封抬头望了望太阳,选了个方向就开始赶路。

而趴在身上的刘术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脸上的惊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抬着头看了看那耀眼的太阳,一时他竟有些睁不开眼,他无力的询问道:“你为什么不跑?”

在他醒来后发现吕封没有逃跑反而照顾他,他如何不觉得疑惑?毕竟在昨晚吕封可是拼了命的想要摆脱开他。

闻言,吕封脚步一顿,叹气说道:“谁让你伯伯把我一块送出来了。”

脸色苍白的周术这会倒露出个笑脸,开口说道:“你倒是个怪人。”

吕封背着他走在官道上,时不时回头望望有没有过往的人马,但可惜并没有。

吕封并不知晓此时此刻他们是反着在走还是正着在走,毕竟眼前的路一眼望不到头,实在无法判断他们有没有走对,更不知道这是不是去往门岳城的路。

吕封正发愁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身后的周术说道:“看郎中的钱你得自己出。”

闻言,周术气道:“我像是那么吝啬的人吗?”

吕封紧接着说道:“是。”

周术吃了个瘪,他知道吕封是在生气自己昨晚不借给他钱那件事,倒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吝啬刻薄的人了。

周术趴在他身上苦口婆心道:“你自己想想,大半夜的,忽然蹿出来个你不认识的人找你借钱,而且还是指名道姓的借钱,你借不借?”

吕封想都没想,开口道:“借,怎么不借。”

闻言,周术扶着额头不想说话,只觉得这条官路好生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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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城,审讯室

周程沉默的望着眼前瘫倒在地的周小龙,只见周小龙此刻浑身是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一旁一个服装华丽的家奴看到周小龙晕过去了,脸色阴沉,指着旁边的人说道:“提桶凉水来,给我浇醒他。”

几个人点点头,出去之后没一会就提着桶水回来了。

周小龙只觉头顶一阵冰凉,随即猛的睁眼,想要开口大喊,待看到眼前的人后,一咬牙又立马闭上了嘴。

见状那家奴一个箭步冲上来,周小龙一扭头,可还是晚了一步。

只听得清脆响亮的一声,周小龙脸上赫然多出了个手印子。

只听她刻薄的说道:“小杂碎,别以为自己不说就能拖住咱家,那狗崽子跑的再快也是两条腿,有四条腿的马跑的快吗?”

一边说一边掐住周小龙的脸“最后再给你个机会,告诉周府主那姓吕的狗崽子往哪跑了,还能保你一条小命,要是不说,呵呵。”

周小龙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开口含着哭腔道:“袁总管,我真不知道姓吕的往哪跑了,昨晚我一直在睡觉的,一睁眼我就被抓过来了,冤枉啊。”

见状,那袁总管抬起手又要一巴掌下去,一旁的周府主说了声停,袁总管一停,只得狠狠的瞪了瞪周小龙,随即手放了下去。

周程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周小龙面前,周小龙看见那双灰暗暗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不禁一扭头,此刻倒是心虚了。

刚才还口带着哭腔,此刻眸子清亮亮的,眼眶上哪还有丁点泪花子,见状一旁的袁总管冷笑连连。

周程缓缓开口说道:“你不是说想学绝世武功吗?”

“吕封往哪跑了指出来”

“我就教你。”

闻言,一旁的袁总管冷笑几声,心想周府主的武功何等绝世,那登门学武的人都能从演武城排到门岳城了,又岂是这种卑贱的狗奴才可以学的?

没等她接着往下心想,周程就接着说道:“我从来不说谎话。”

说完,堂内的其他人全都愣了神,包括还在冷笑的袁总管此刻也傻了眼。

在府里干了这么些年,她对这位府主自然是有些了解的,虽然瞎了眼但是一身的本领就连城主貌似都惹不起,话很少但是人很犟,她又看向周府主,发现周程依旧面无表情。

她顿时冷汗直流,腿脚发颤,因为她意识到了府主这绝不是玩笑话,是认真的!紧接着她又意识到这不仅仅收徒,还有可能是门徒!

以周小龙的脾气,别人明面打了他一拳,他肯定会背地里拿砖再敲回去,想到以前自己是怎么针对周小龙的,袁总管脸上立马变得苍白苍白的。

在文武大陆上,一个大宗师的弟子通常代表着大宗师本人。

譬如,李师傅的弟子下山在外让长辈熟人瞧见了,不会对他说“越来也有你师傅的范了”、“我看马上就要超过你师傅了啊”这类话。

而是跟见到本人一般说道:“李小师傅是下山去寻世吗。”

得夫传,甘不为夫乎?

所以在文武大陆上每个人收徒都是极为深思熟虑的,在确定了目标人选后还要花大量的时间来考察此人的心性品性德性,这期间最少用上七八年的时间,其中最著名的是那姑蝶派的岳天师,传闻她的师傅考察了整整她三世光阴,才在最后收她为徒。

而这也才仅仅是子弟,在弟子之上还有着门徒这一个位置。

门徒即是首徒,而首徒所代表的,就是所有历历代代师傅所代表的,那就是师传。

师传,代表着老师之传承。

而门徒则可代表老师一词传承本门功法,而在文武大陆上,老师不单单称那教学的先生,更多的是称这个门派或者武功的创始人。

也就是说,首徒不仅仅代表着师傅,更代表着门派的“老师”。

在文武大陆上,很少有人会去考虑收门徒,毕竟门徒的含义实在是太大了。

而周小龙也是一愣,显然也没想到府主会这么说,一时竟有点恍惚。

你问他想学吗?

想!日日夜夜翻身睡不着的那种想,从小就幻想着当一个侠客,要学通天本领然后结交几个朋友一起去闯荡江湖,要当那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豪冲天的江湖浪子。

可是后来在他八岁那年,一个普普通通的大雨天,乌云密布,天上下着倾盆大雨,有个陌生的老爷爷撑着油伞敲响了他的家门,他永远忘不了那人和善的脸庞。

在那个雨天过后,周小龙变成了一个孤儿,被卖进了周程府。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想过闯荡江湖,因为他明白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但并不代表着他没有那个孩童般的侠客心,而此刻,几年后的今天,他的这颗侠客心仿佛又活过来了般,砰砰的跳,是那震耳欲聋般的在跳。

周小龙激动的浑身发颤,低头喘着气,不知怎的,泪水打湿了眼眶子。

这明明对他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是他高兴所哭吗?那为什么心里压压的呢,好似千斤石头压在心头一样,让他万般难受。

忽然,一个黝黑少年的模样缓缓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耳边回荡着那起一句话:“我一定会回来带你!”

周小龙猛的抬起头来,想要抹眼却忘了双手被绑住了,便索性不抹了,对着周程说道:“往东道城跑了,好了,现在可以教我绝世武功了吧。”

闻言,场面陷入了一阵沉默。

周程依然面无表情,而一旁的袁总管说道:“东道城在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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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高挂正中间,明明已是入秋了却还是炎热难忍,更不谈走在管道上的吕封。

吕封此刻背着周术正缓步前进,头顶的汗珠子如黄豆般大,滴湿了胸膛。

饶是周术脸皮再厚,看到吕封背着自己累成这个样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在刚刚他不顾吕封的劝告,自己逞强下来走了一阵子,没想到越走腿越没有知觉,到了最后甚至直接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吕封趁机玩笑了他几句,周术黑着脸,于是再也不下来了。

但看见累的满头大汗的吕封,他还是感觉蛮不好意思的,于是开口说道:“前面有个阴凉地,咱去歇会吧。”

吕封想了想点点头。

走了这么远虽然没有走到门岳城,但那曹士却没有追上来,也就表明了他们现在安全了,至少现在不用担心,这让吕封微微松了口气,毕竟对这种抬指便可杀人的大能修仙士还是深深抱有恐惧的。

来到树下,叶仍绿,但边边角角已然泛起了那凋零的秋黄色,树下也落了不少的叶子。

树底有个光滑的石墩,看来这里经常坐人,于是他托着周术放在石墩子上,吕封则干脆一倒,坐在地上。

见状周术托腮找话说道:“你这衣服裤子磨来磨去的我看迟早坏,天也马上冷了你就不想想以后怎么办。”

吕封还没喘两口气,听完这话不由一愣,对啊,虽然现在天还热,但过不了几天就冷了,到时候自己咋办。

以往的寒天虽说他与周小龙在府里的地位低贱,但好说歹说也是花了钱买来的,冻死了那这钱不就白瞎了吗,所以通常会给他们每人发一身破破烂烂的大衣,更不谈他们二人平时在灶房干活,没事了偷摸点个火啥的,暖暖呼呼的还真没感到冷。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怕,他亲眼目睹过那些冻死在街道上的乞丐。

山本无忧,因雪白头。

吕封越想越害怕,而周术在一旁看着他那越来越沉的脸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嘴角扬了起来。

他当即伸出手一拍吕封后脑勺,吕封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瞧见周术丢过来一个东西。

“喏,给你了,就当你背了我一路的报酬了。”

吕封望着手里银亮亮的戒指,脸上露出疑惑,开口问道:“这个干啥用的。”

闻言,周术刚摆起的傲姿一下子就垮了台。

自己难得大气一次,想要证明证明自己不是什么吝啬鬼,得,算是对牛弹琴了。

周术垮着脸仍解释道:“这东西很贵的,算是术器的一类。”指了指脑袋接着说道“喏,你默念开门,你的一缕神识就会进入里面,你试试看。”

吕封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懵懂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手里的戒指便暗念开门。

随即他眼前一闪,再次睁眼时只见身前已是改天换地,周身漆黑一片,只有那点点的亮光,好似那缥缈星空一般,如此梦幻,一时间吕封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往脚下踩了踩,仿佛结实的很,这才发觉并不是梦,然后目光往前移,地上搁置着一些摆好的衣服,旁边还存放着几个上了锁的大箱子,于是他走向前,先是看了看衣服。

吕封上手摸了摸,滑溜溜的,那衣服的尺寸比他身上的略大一些,但是料子好的吓人,跟周术身上穿的一样,想来就要花不少钱。

想到这吕封不由嘀咕道。

“他应该不会还记仇我吧。”

吕封又转身,不料仿佛撞上了墙一般,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抬头望去,可眼前却是一片虚无,吕封心出疑惑站起身来,又试探性的往前走了走,还是如出一辙,那里仿佛有堵墙一样,于是他便贴着这堵虚墙走。

就这样走了一个来回,发现此处是个四方形的房间,大小估摸着呈一个普通栈房,不可谓不大了。

吕封到底是没见识过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一时间满脸兴奋,别说是他,周小龙要是在这估计早乐的胡蹦乱跳了。

不等他接着探索,耳边就响起周术的怨言“我说你还要在里面玩多久,赶紧出来,有人来了。”

吕封哦了两声,随即离开的念头一起。

还是刚才的眼前一闪,而等再次睁眼时,已然出来。

吕封一愣,只见他眼前是那正唉声叹气的周术,而目光偏移,只见一个手持团扇,眼含桃花的俏丽女子,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吕封只觉得脑袋突然嗡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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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事关重大,你我即可启奏进庙……”

“稍后再说。”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人抬手打断了。

只见那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整个人好似那温文如玉的君子一般,可举足之间散发出的气势却似那驰骋疆场的将军般,本该如此醒目的突兀感在他的身上却看不出,仿佛本应如此。

很久以前

那时的锦州还是一个“南蛮之地”,因为邻近外六域的原因,大量的蛮人入侵着锦州,而锦州也一直在不停的修筑长墙来想方设法的抵御蛮人入侵,就这样维持了数十年。

锦州还是破了。

毕竟一个小州而已哪里抵得住一个六域的入侵?只不过是攻城何其难,白骨累尸山。

早在之前,就有少数的蛮人伪装后慢慢渗入进锦州,一开始还是可控的,但随着其他大州忽然撤出了援手,这种可控就崩塌了,锦州所有的兵力都前往了前线去抵御蛮人的进攻,没有人再去关心那些早已渗透进来的蛮人。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锦州被攻破了,大量的蛮人如饥渴难耐的饿狼般杀入了锦州。

锦州瞬间狼烟四起生灵涂炭,就似那无瑕的玉石一般,入侵则仿佛裂隙一般,在玉石上开始不停的蔓延,裂痕就这样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而正当锦州要演变成“第七域”的时候,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出现了。

那个少年叫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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