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给您钱,求求你帮我杀妖怪,我奶奶被,被它们吃了。不够我,我会在旅馆打工的,老板会给我一笔钱。工作十,十年就好。”
她说的磕磕绊绊语速极慢,说话偶尔还会控制不住哭出几声。少年侧身坐着,听的很认真。
待女孩说完,少年开口问道:“奶奶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去世的?有其他对你不错亲人吗?还有,旅馆那个老势利眼给你多少钱,你真打算去那吗?”
面对少年一连串的提问,女孩的哽咽转为哭泣。酒保喝的太多了,在女孩进来后不久就靠在桌子上睡着了。陪唱姑娘在少年问话时就跑到厕所呕吐,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女孩哭了大约三四分钟又哭着说起了话,这一次抽泣的声音和频率更大了。
“昨晚,昨晚我在床下靠奶奶给的药水,才活下来。奶奶,奶奶家在,在九号房。我没亲人了,没亲人了。我不想去旅馆,不想去。我进门她就拿木条打我。她说想见你就要,就要给钱,一融币一分钟。我给了三块才让我上去。她,她说从进门就算,我只有两分钟了。”
少年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昨晚杀了俩猪怪可能就是奶奶家的妖怪,介意说一些昨晚的细节吗?”
少年说完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乱颤喃喃自语地低声念叨:“不对,不对。假如我昨晚杀的是女孩说的猪怪,那它们何必冒着被杀的风险寻找女妖呢?一位老妇就算再瘦弱也能让俩猪怪缓解些许饥饿了。它们闻到气味第一时间就是远离啊。”
少年低着头说话声音极小,女孩没有听到少年的喃喃自语。她不再哭泣带着些许抽泣又说了起来。
“我一直躺在床下,沉闷的哼哼声响个不停,然后又过了很久就没有声音了。房间很冷我一直躺在地上,阳光照到地板我才敢爬出来。下楼看见房子后墙有个大窟窿,奶奶的身体丢了好大一块,剩下的就散落在正门。门上墙上都是血。”
少年听的格外认真,他仔细回想女孩的话皱眉说道“太不寻常了。”
女孩继续说道:“我哭了很久想去找人求救,路上偶尔有人欢呼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我跑到镇子,人们都在喊妖怪死了,我想说话却冷的开不了口。听布料厂老板说是一个外来者杀的怪物,外来者下午会在酒馆取钱。镇子出名的旅馆就这一个,外来人基本都住这。我太害怕了只想立马去找你。”
说完后,女孩看向少年:“我现在只有两块融币,要是不够您陪我去旅馆,那个凶婆婆会再给你四十块。”
少年看着女孩哭红的眼睛沉思了一会,像是在说悄悄一样轻声说道:“能不能先陪我买几件衣服,买完后介意和我一起去你家转转吗?”
女孩见少年虽然没明确同意但也没拒绝,她觉得还有希望便答应了少年。随后开口说道:“我不介意,但请您快些。我叫艾莱蒂兹,您呢?”
少年微笑着开口说道:“您好,艾莱蒂兹小姐。我叫非洛狄诺,是金色六芒星的猎杀者。”
科林镇的黄土路像铺满了金子一样耀眼,店面的玻璃闪烁着各色的光。深秋的科林镇也许只有正午和此刻才没那么寒冷。非洛狄诺和艾莱蒂兹一前一后走在街上,两人的影子被太阳拉的老长,透过店面的玻璃。影子时而深绿时而深红,少年影子依靠在女孩影子的肩膀上。
“你,你真要送我这些衣服吗?不行,我不能要。咱们快去我家吧,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女孩支支吾吾的后退,却也挡不住非洛狄诺塞到怀里的衣服。
她不敢松手,一旦这些干净的衣服落在地上她会心疼,但也不敢抱的太紧,她怕身上的脏衣服碰到,她更心疼。她把手臂的袖子挽到两肩,用洁白的双臂夹着这些衣服。
艾莱蒂兹后退的再快也不如非洛狄诺,非洛狄诺连催带劝的将她推进更衣室。女孩没了办法只能更衣。黑色大衣,深红内衬,黑色微喇叭裤,除了喇叭裤内到膝盖的长筒靴,她的穿着跟非洛狄诺无异,当然这身衣服都是非洛狄诺挑的。随后又叫了一位女店员帮艾莱蒂兹绑好了两个丸子头。
“走吧,去会会那个奇怪的玩意。”非洛狄诺说道。
“我,我要不要先去旅馆把衣服钱给您,这一身都将近一百五了。差太多了我得工作多久啊?”女孩受宠若惊,她害怕要在那个旅馆工作一辈子。
“你回不去旅馆了。”非洛狄诺看向女孩说道。
“啊?那我怎么给您委托钱和衣服钱呢?”女孩看着非洛狄诺有些发懵。
“你以为她给你的四十是哪来的,是我雇人给你洗澡的。”。
“那我去哪?给您当保姆吗?我力气小,估计帮不上什么忙”。
少年没有回答,微笑着离开服饰店走向马棚。问道:“想骑马吗?”
科林镇,住宅区。
当非洛狄诺和艾莱蒂兹到住宅区时刚过六点,若不是艾莱蒂兹半路忍不住吐了还会再快些。其实在骑行十分钟时,她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了,她极其克制只是把头伸向一侧。非洛狄诺早看出她的不适,几次尝试让萝卜减速,却被艾莱蒂兹剧烈的摇头打断。
终于在某次摇头后她险些掉下马,非洛狄诺抱下马,她便跪在地上呕吐,简单的漱口后她仍然坚持一起前往。
到达住宅区,俩人下马一起向九号房走去。若不是艾莱蒂兹的指路,非洛狄诺根本找不到九号房。住宅区的前六号房都是四五层的砖房,后三号房又离得极远。在一路的弯弯绕绕后,走了很久才看见三角形的房顶。
房子被树木包围,若想去房子正面必须绕过树木,房身一侧几乎贴着住宅区的老墙靠向木材场。
洛狄诺绕过树木后不由得后背一凉。
那是个两层木房,木房很大但并不豪华反倒出奇的简单,就像是堆放杂物的仓库改建的住房。
房子后方是一片坟场,极其广阔的坟场,高低不齐的墓碑像是杂草般东倒西歪的长出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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