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着他空着手进城,更加坚定了他们的这个看法。
余姓二叔,在这天也郑重其事的和自己婆娘说道:“分的田地这两天我全都翻完,点下种子。过后我去城里看看能不能牟个卖力气的生计,我再两头跑,趁着目前不交田租,也没喊徭役,我们多存点铜板。又遇见干旱的话,能熬过去!”
其媳妇心疼的看着这个外表憨厚的男人:“川,这太累了吧!只要不交田租,田地里的,够咱们一家人吃了。”
二叔闷头扒着从村长那里统一分发的饭菜,没再回应,也没有安慰撇过头去独自抹泪的妻子。
三个人三件事,很细微,无异常,是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正常做出的反应。以至于他们的事情都没给村民们增加什么田间地里的谈资,最多是谈到穷处拿出来聊两句,但也聊不下去个什么。
这天,余良又要进城了。
随行的,除了余田,还是有原张府下人李东山。
李东山此前一直在后院生活,但毕竟也属与余良共处一府,见到余良的机会多,更是直接见证了一群近百人什么都不懂的田间青年,经过余良的教导和训练,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渐变成一群有纪律、有规范、有着军队雏形的人,甚至具体到个人,每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或许在战士们的个人角度很难察觉,但在他这个旁观者的眼中,是再明显不过。
如果以往李东山对于余良,是在讨好,服软,因保命而不得不卑躬屈膝的话,那么现在,则更多的是佩服和欣赏了。
进城后,他们的第一处目标,还是张扒皮的女儿张秀花。
以前,通过李东山的叙述,得知了张扒皮与嫁到城里的这名女儿来往很频繁,原府上的蔬菜肉类大部分都是从张秀花这里采购的,包括大旱期间的水源。
下雨前,李东山带着余大伯来了两次,下雨后则一次没有。
余良这次来的目的,就是确认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张秀花是否察觉到了异常.....
他们进城后,经过小二通报,余良再次见到了这位喜欢用鼻孔看人的三女儿张秀花。
“咦?怎么又是你来?”张秀花从酒楼出来,啃着一颗没削皮的梨,“老马和二哥呢?”
李东山赶忙回应道:“管家这段时间身体抱恙,二爷也忙着事情走不开!”
“忙什么事情?对了!”张秀花一边嚼着果肉,一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李东山,“前几天不是下了一场雨吗?我爹怎么没派人来个口信什么的?”
果然起疑了!好在是疑心刚起,能作出化解。
余良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好主动回答什么,毕竟此刻他和余田扮演的都是李东山的跟班。
李东山可是差点接任张府管家的人,脑袋哪能转得不快?
“老爷和二爷这两天都在忙着那些贱民的事情,下雨了,不是田地又能开种了嘛,在和他们签订借种还粮的事情呢。”
借种还粮,是当今地主剥削百姓的手段之一,以往通常发生在春天;那些没有种子的农民在地主手中借了种子以后,通过用粮食的方式偿还。但偿还的数量很多便是了,以至于让这些借了种子的农民除了正常的田租以外,还得再额外增加一笔支出。
李东山继续说道:“今天我们来,就是老爷让我来告诉小姐,他那边一切安好,小姐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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