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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怎么不干净!屠人午做事咱不放心,那赫连拓还能不放心么?”慕容桀满不在意的回道。

“我怎么听说,那中垒校尉林洛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王之曦眼神严厉,盯着慕容桀。

慕容桀面色一惊,倒是有些慌了,一则此事属实,屠人午如实禀报过,那赫连拓却是着急拿赏,直言已处理妥当,林洛南被黄沙犼分尸食净了。二则,此事细密,王之曦竟然了如指掌,倒是叫人胆寒了。

慕容桀面色一变,那先前的顽劣不恭一扫而净,低眉顺目照实回道:“王大哥,这林洛南受了重伤拿了谕旨往祁州府跑,屠人午和赫连拓追至祁州府境,都未能发现尸首,应该是被黄沙犼吃了吧?那染血的残破谕旨还在小弟府上呢!”

“哼哼!应该?你跟我说应该?这皇位本来还应该是边江凌坐着那?怎么变成了边江语呢!”王之曦大怒,声量大涨,直骂得慕容桀垂下头去。

“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的确是叫人头疼那,不过那祁州府,慕容老弟定是布防妥当了吧?”司马镜见情势不对,出言替慕容桀开脱。

“那是自然,便是元气宗上下,和祁州府一众领班卫卒,都已打点妥当,见着林洛南凡通报者赏珍珠八升,格杀者赏珍珠五斗。”慕容桀低头回道,这堂堂东莱三大家,慕容家的家主,凶残桀骜的慕容桀,此刻竟温顺的像个小绵羊。

“不够,光是祁州府远远不够,这小子知晓谕旨内容,如若活着,恐怕不会往这祁州府袋子里钻。”王之曦面色稍和,凝眉沉吟道。

“如果是我,这鸣沙戈壁北接北凉漠凉城,南接这盛州府,这两处,都可以走,只是这路途多了几百里,于那重伤之人而言,也是难如登天啊!”司马镜轻提衫褂,张目回道。

王之曦似有不详的预感,突然掀了帘子,往车外张望一眼,却未见异样,也辩不明哪里不对劲。

慕容桀满头大汗,抬眼偷瞄,呐呐道:“要不漠凉城和这盛州府,我也去打点一下?”

“不必了,此事事关重大,这林洛南若是活着,去处便只有一个。”王之曦思索着回道。

“大都东莱城!”司马镜点头回答。

“没错,这事只能面圣通报,说与他人恐怕消息未至,命先丢了!”王之曦手指轻敲凳板,愁容渐消,续道:“东莱城,我去安排,你俩不要轻举妄动。那太子的谣言,也暂缓布散。”

“这许如意乃是东宫协领总卫,时间一久,怕是太子起疑呀?”司马镜回道。

“就当是再给太子一次机会罢,如果他聪敏细腻,自能读懂许如意消失的深意。”王之曦闷闷地回道。

“数年之前,那煌极凝神珠的消息传的江湖皆知,何曾不是给过他机会了?那般地步,尚且不知收敛,王大哥还等什么?我慕容家杀了许如意,可是没有回头路了,他日这边浩天荣登九五,咱们定是不好过呀!”那慕容桀一听,已是有些急了。

“慕容老弟说的在理呀,现下给他作一个假传谕旨的罪名,在配合勾连南巧、离间北凉的事端,将他拉下储君之位,已是易如反掌。”司马镜帮腔道。

“你们小瞧景帝啦,他可不糊涂,这事呀,得细细梭织,方成大图,不能留下漏洞,否则庙堂尽毁,九族同诛呀!”王之曦闭上眼睛,背靠车身,又续道:“这边浩岳前些日子,替他家天宇来说我们家昭仪,这等关节,安王都能领悟,景帝又怎么不知呢?”

“安王?莫不是废太子,立侍王的意图,被他知晓了?”司马镜奇道。

“这龙椅嘛,谁不想坐?”王之曦轻蔑一笑。

“王大哥,我看你就不想坐,以王家势力,傲剑宗冠绝东莱江湖,烈公子半步仙人,行伍门客心腹如麻,朝堂之上成荫过半,取而代之又有何不可啊?”那慕容桀说的顺溜,将那司马镜都惊的目瞪口呆。

“啪!”

响亮的耳光。

慕容桀面上已多了五指掌印,捂着脸不敢发作,神色却是狰狞,斜眼盯着王之曦,气息隐隐,被司马镜一把拉住。

“你在胡言乱语,想毁三家根基不成?”王之曦怒斥道。

见慕容桀面有不服,又抬手轻抚其肩,放低声量说道:“这几代,边家可是没有我们过的快活啊,你仔细想想,边江凌和边江语斗成那样,边家最后祸连多少?边家人丁又还剩几何?”

说着笑了起来,拉着慕容桀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啊,就是太浮躁,看的太浅,性子又急,你做你的西关王,他做他的临江仙,我做我的东莱相,可不逍遥自在?况且那侍王比你还小上几岁,日后虽是坐在龙椅之上,可这天下,不还是在咱们手心里么?”

“哈哈哈哈!”

笑声放肆的传出车厢,飘荡在渐黑的街道上,那路旁的商家点上灯火,映照着脸庞通红。

车夫似乎啥也听不见,自顾驾车前行,竟是个聋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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