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的顶灯坏了一颗,罗燕芬关了开关,打着手电让儿子踩板凳上去拧紧试试,正待他下来时,冷不丁问了句。
“我能干啥子?怎么这样问?”
张彻两手一抹灰,有些无处安放,一边往厨房去洗手,一边随口回道,这顶灯上次清灰应该还是在过年时的大扫除。
轻轻拨弄了下水龙头开关,淘菜池旁的塑料小碟上放着一块橙色雕牌肥皂,拿过来抹了抹清洗,甩干水凑到鼻边闻了下,是一股淡淡的肥皂气。
前世搬到南部新区,家里都是叫周薪120的阿姨每周打扫一次,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家务,这股肥皂味已是久违。
灯泡拧紧后,月白的灯光洒下,家中的一切陈列富有生活气息,最凌乱的就是他刚扔下的外套,画面令人安馨。
“我今天下午打麻将的时候,金瞎儿跑到店里来了,我和你胡嬢嬢都没坐到一桌,他跑来看我打,还问我你最近在干啥子,你说我为啥这样问?”
罗燕芬狐疑地看着儿子,似乎想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到端倪。
“那你问他了没?”
张彻不以为意,甩掉水珠还有些湿润的手往母亲背上抹。
“哎呀滚开些!……我当然问了,他很神秘地笑了笑,没开腔,搞得我那把遭了个清一色一条龙,输了二打二十六颗!”
罗燕芬嫌弃地躲开儿子,继续说道,似乎又想起下午那场牌局,一时气有不忿。
“那你今天输了赢了嘛?”
“当然赢了!我什么时候输过?金瞎儿看了一会儿,可能没问到啥子就走了,他走了我马上就做了个小三元,自摸胡三家,一家十六颗!”
说到输赢,罗燕芬昂首睥睨,讲起自己精彩操作,眉开眼笑、口若悬河。
张彻见成功引开话题,笑了笑就走开了。
“哎!……我还没说完呢!”
见他到厨房烧水洗漱,罗燕芬嘟囔两句,回到卧室床上继续看电视去了。
揭开锅盖,看到小水泡正从锑锅底部升腾而起,张彻若有所思。
离既定时日还有一段时间,金有为今天坐不住来询问,应该是有自己的门路,问到了什么。
知道对方今天这样做就是一个表态,想借母亲的口告诉自己,让自己好及时去表功,但张彻也不急,既然钓鱼,当然要耐心一点。
不晾他两天,让他心急些,怎么能卖好关子,拿到好处?
罗燕芬的电视声音开得有些大,“国家清史编纂委员会在BJ举行‘清光绪皇帝死因报告会’,采用现代刑侦和高科技手段检测,报告显示,光绪帝是死于砒霜中毒……”,他脑子想着东西,直到蒸汽扑腾锅盖,才回神关火。
这也是生活文艺复兴了,前世的他作息习惯是洗脸开一次水龙头,到热水器烧一会出热水,在那之前的冷水就任其白流,然后洗脸、清洗洗脸帕,一系列活动,这期间的水也是直直流入白瓷盆底的泄水孔;到洗脚时,走到厕所手拿莲蓬头,对着脚弯腰开水搓洗,水沿着地板砖流入厕所。
重生第一天他这样干,差点没被罗燕芬骂死。
无奈捡拾起了曾经的节俭家风,锑锅烧水,水入盆洗脸一次,清洗帕子一次,然后洗脸水倒入洗脚盆,再行洗脚,让水费电费气费都能节约住。
坐在小板凳,将脚探入盆中的一瞬间,张彻赶紧裤兜一阵震动。
“洛々:下楼。”
?
张彻看着QQ界面,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洛々:给你三分钟,不下来我就喊了,喊你名字,再给你编罪名。”
我尼玛!
刚探入水的脚马上收回,张彻探头看了靠窗的父母卧室一眼,又跑到相邻的书房窗边往下一看。
姜晚和另一个陌生女生正站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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