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惊蛰了。一夜之间,东南风转北风,带着只见地湿不见模样的毛毛雨,将原本阳光灿烂的18℃,吹成了凉嗖嗖又湿漉漉的11℃。
拎着雨伞再来参加小组学习时,肖踌的衣服里又添上了薄毛衣。热了可以脱,冻着了影响工作。如今的口袋里还时刻多装了两百元,有女友后再翻倍。
3月3日八点至九点,车队学习室
一、机车交路的类型如何划分。
二、快速旅客列车附挂回送机车有何要求。
三、机车备用分为哪两种?如何规定的。
四、机车调度的基本任务是什么?
五、机车的使用原则是什么?
小组学习,就是机车乘务员抽空到车队学习室听车队长讲课。每次半小时也就结束了,但一个月不得少于三次。
又下课了。肖踌合上又添新记录的乘务员学习簿,随战友们走出车队学习室。如一股泄闸的洪水,一个走廊里满满的都是男人,又陆续分散至各处。师徒俩去车间工会领取了今年的防寒劳保用品。
“我来欣赏一下上课笔记。”又躺到公寓里,蒋理找话题逗徒儿。肖踌却半天不好意思拿出来。蒋理更是来了兴趣:“难不成画了我的肖像?拿来!”还是要来了并翻开看一看。字还是那样,字形并不算好看,但是男孩子中少有的工整。突然,蒋理眨巴眨巴眼睛。无意间翻到本子的最后一页,竟发现他默写了几句李商隐的《夜雨寄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蒋理立即给他拉近身边,疑惑地低声问道:“你有女友啊?”肖踌摇头。
蒋理再问:“那你这是与谁共剪烛花呢?”肖踌却不愿再吭声了。蒋理见他脸蛋又想犯红,也就不再追问了。因为他明白,这类孩子的心事,不是常人可以解码的。先睡觉吧。
没有啥人喜欢多跑夜班的,所以副司机们轮流与蒋理搭班。今天这副司机睡觉挺安静,三人也就睡一屋了。一觉醒来,肖踌看看副司机已起床出门去,师傅还没动静,就伸手摸包找书背一背。
蒋理微启双眼,看躺在床上背书的徒儿,又想起《夜雨寄北》,心中又是抱歉又是怜爱。八成是昨天家里的待客态度,让他受了不小的打击。想了想,蒋理爬到他床上来,将他搂在怀里小声问:“在学校里,有男生喜欢我女儿吗?她有没有谈过男友?”
自己心动过,哪能说呢?借着后一个问题,肖踌摇摇头。
蒋理轻轻叹声气:“我猜到了。像她这样的性格,再漂亮也难讨人喜欢。总归你们这个年龄段了,要谈也是找老婆的,不是闹着玩的了。所以像你这样单纯的男生,不喜欢她是正常事。”
自己想呢,但不足之处太多,哪有资格去追求美女?自己其实是个不正常的类型。这一想,又勾起了心结,接着竟又突然想起了那张让他释怀的十元钱,想起了那个助他发泄情绪的假男孩。忍不住,他怯怯地告诉师傅,自己搂过一个女孩了。
“啊?!”蒋理着实吓了一大跳,惊讶地上下打量着徒儿,“看似唐僧的孺子,竟有八戒的恶习?不可能!”他让徒儿既然做了就无需害臊,说说女子从何而来,防是妖精。
心里本就想有一个无话不说的朋友,而且开了头,又勾起了师傅的兴趣。肖踌略带羞涩地从第一次相遇说起。话题转到假男孩身上,比说讨老婆的话题舒服多了。说了第一次,再说昨晚更离奇的第二次。
听着第一次,蒋理两眼完全消去了起床后的朦胧,眼皮大启。再听了昨晚的故事,两眼更是大放光彩。蒋理催着徒儿细想女孩的具体模样。师傅还真喜欢打听离奇的故事。肖踌也又仔细回忆和复述。因为词穷,有些细节描述不清,只把那双无神的眼睛说了又说,听得蒋理渐渐皱起了眉头,搓搓手自言自语道:“需要再去看看了。”听得肖踌莫名其妙。
正在这时,喇叭里传话叫班了,副司机也回来了。大家开始收拾装备。蒋理微笑着对肖踌说:“这是助人为乐,并非恶意所为。你因这点滴接触而念念不忘,更可证明你是上等清纯之人。”
还是师傅说话中听,肖踌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更是渴望多听一些此类安慰。一边拎起包包,一边再说曾经将人家的眼镜撞碎了,昨晚又拿了人家十元钱,加起来欠了人家不少账呢。
蒋理也拎起了包包,笑嘻嘻地凑在肖踌耳朵旁,轻道一句:“不用急。说不定,这是老天给你安排的红颜知己呢!”让肖踌一愣,站在那里不知所云了。副司机在旁大声问两人说什么悄悄话呢,还不赶快走?“天机不可泄露!”蒋理向副司机推出巴掌代表不许靠近,又拍拍徒儿后背示意前进。这一会儿,肖踌仍是不知应该怎样问下去,何况又已出发,那就先认真干活去吧。
来到派班室,看师傅勾划IC卡,多了许多减速地段。每年的3、4月份,第一次集中修开始了。春运前后,铁道线路都需要整修一翻,因为长达41天的超大工作量会对线路有所损伤。为了不影响客车的前行,每天每一站段都设有固定的修理时间。货车们是否前行,就全靠运气了。一旦遇到整修区段,机车内就会接到前方车站发来的停车通知,就要待壁。可以继续前进了,经过刚翻修过的线路时,机车还必须限速45km/h以下,防止出现意外状况。如果乘务员不知做这些相应操作,IC卡记得这些事呢,会控制机车自行放风停车。一旦发生这类情况,所有相关人员都要在任务结束后受惩罚。
所以,待避更多了,车速也更慢了。在这仿佛更漫长的铁轨上,“讲大理”机班欢笑并不多,因为师徒俩各有一份心思盼下班。
这一会儿,又需待避了。停车检车结束,蒋理一边攀上机车,一边对徒儿说:“最多一次,我被限速5公里,龟速往前挪。”接着他又回想起,有一次站内即将出发时,前方工务段的专业工具倒下一根铁棒,连通了两轨间的电路,前方信号灯瞬间变成了红灯。他立即报告车站,将信号机重改绿灯后,机车才得以放行。
肖踌一边往笔记本里写着,一边点头表示记住了。远远地,看工务段的兄弟们穿着黄马夹,砸着大洋镐在线路上忙活着。这一段时间,他们需要频繁露天更换道岔、轨枕、零配件,修钢轨、修道床、捣固路基、探伤损。哪个岗位的战友都不容易。
如今,肖踌已习惯出行前的那顿饭只吃个半饱,生怕半路上再有腹痛。此刻,带的饭菜都早已吃完,胃里又开始了咕咕叫,但又都不想吃泡面。蒋理伸头四下看了看,看见一位路过的老农,问他家是否就在附近,家里如有好吃的卖三份。
“就在前面,回家帮你看看。”老农笑着答应了,很快见一位村妇拎来十个大包子,还是三种不同馅料的。仍然是师傅抢先付了账。
还剩一个,三人都吃不下了。“看这包子的量,一个可以抵俺城里的三个,价格却只要我们的一半。农家人,就是实在!”蒋理正指着包子夸赞,那家村妇又满脸笑容地赶来:“太好啦,你们车还没走呢。你给的钱这么多,再来尝一个这不放肉、辣味的。”递上一个刚出锅的形如饺子的大热包子。
蒋理客气了一翻,推辞不下,干脆递上一根香烟:“辛苦啦!”村妇哈哈大笑着接了去。
遇到这类人,蒋理又开了心。依这包子话题,司机室里又说笑了一会儿。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随时发车,所以吃饱了也不敢再下车随处溜达。看着远方隐约的楼房,一座一座呆在那里不动弹,蒋理又想起了下班后的事情,心渐生急,大声吟诵:“市区乡里一灯间,站台只隔数重山。洋镐又响钢轨岸,绿灯何时照我还?”
副司机大笑:“你不认真背书考大学,真是浪费人才了。但凭你这当爹的整天瞎编乱造,你家女儿背书不胡乱换字,也是费大劲了。”
“不懂了吧?”蒋理得意地笑,“有了乐趣,才有兴趣。不将原诗背熟,弄明白人家表达的是啥意思,我指望啥瞎编乱造呀?她背书费力,都是那一家日厌人(惹人厌)的坏习惯留下的祸根。”想起世界上还有这么个人,蒋理摸出调了静音的手机,看一看N个未接电话。反正这一会儿无聊,带大家笑一会吧。再重新构思一下话语,回播过去:“喂,亲爱的,想我啦?”徒儿的汗毛噌地竖了起来,副司机捂嘴笑着假装作呕。
“怎么又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随着手机里传来的吼声,徒儿浑身竖起的汗毛集体猛一颤。副司机轻声对肖踌感叹:“老婆快被他气神经了,始终记不住开车不能干其他事。”
蒋理隐约听见了副司机的话语,借来用用:“还在半路呢,提前给你回电话的。集中修时期,待壁时间更长。二十年的铁嫂,还没记住吗?”又迅速回到自己的备用话题,“这么急着盼我回去,是不是亲自备好了好多好吃的,怕我到家凉了啊?”
“美死你了!我这麻将才打到第三圈,散场回家早着呢。到家晚了自己热饭吃去,家里老小不能等你!”
“那我蒋理,下班就不回家了哦?”
“你敢!”
“哦,那我就不讲理啦!”迅速结束通话,完美达到目标。副司机在旁哈哈笑赞:“你全家名字叫什么,都没你的名字好用!”
肖踌低头玩弄着手指。蒋理发现,问他做啥感想呢。肖踌勉强笑了笑:“我的名字最不好用。”
应该又与他堂弟有关。蒋理拿出不屑的表情:“名字,只是家人对孩子的希望。外号,才是大家共认的最真实的你。正所谓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
副司机笑着插话:“因为他的外号都是他自己起的,都好听!”
肖踌跟着笑了笑。应该是冰美人对师傅说了他的“男神”外号,师傅在此逗他开心呢。想起冰美人,心里还是一痛。
在外跑了两天,于第三日凌晨退勤下班了。肖踌看蒋理在机调室里收集了一累背面空白的费纸,放入包中带回公寓睡了一大觉。醒来补一顿饭,已经十点多,准备赶十点半的班车回家。
收拾着行李,副司机问蒋理的手机怎么不响了。蒋理回答:也许某人身体有异样,坏脑子更不好用了呗。副司机没来得及笑出声呢,熟悉的铃声又响起。副司机哈哈大笑,蒋理点开手机摆摆手,示意不是那人。这一次,他的声音真得很温柔:“对,在公寓呢。”副司机立即笑着捣捣肖踌:“确实有情人!被我们逮着了!”
是谁来电呀?副司机笑着跟在后面追问。蒋理指指前方,示意出去就知道了。肖踌好奇地跟着走出公寓楼,一眼看见冰美人冷冷地迎面走来,冷冷地对师傅说:“她让你先在公寓睡,等我下班了,跟我一起回家。”副司机在旁笑道:“是你家晴儿来接尘啦!”
蒋理满脸痛苦地哀求女儿:“我在这睡一天啊?老腰都睡断了呢!而且现在已经睡醒了,还干啥呀?”
肖踌又看冰美人,看她还是那样冷冷地回答道:“没事干,来帮我干活。还有啥问题,自己打电话问去。”说完转身欲走,手机却响了。冰美人站住接听,又皱起眉头对着手机大叫:“你们烦死啦!我上班呢,怎么看着他?要看你看去。”将手机不耐烦地塞给讲理爸,“你自己讲去!”
手机对着天空大叫:“在眼皮子底下你不看着,小心你没爸了!”
蒋理立即伸头对着手机接上一句:“你长得这么俊,再给她找个爸呗。”
“我重找?你好换更嫩的,对吧?美死你!”手机里的口气恶狠狠。
蒋理若有所思地点点下巴:“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噢!”
“你敢——”
“够啦!”手机里还没来得及想出下句台词,冰美人一声怒吼,一把抢过手机,走了。在一片笑声中,肖踌看着冰美人满脸的怒气,突然感觉她也挺可怜的。
“乖乖,长得像爸,气质随妈。”副司机待冰美人走远了,笑着逗老蒋,“怪不得回来的一路不查岗了呢,下班可以直接被逮回家啦!”又问他还有六年才退休呢,整天被女儿盯着怎么办?
蒋理叹了一口气:“希望她可以找个男友,去过她自己的二人世界。”
条件反射般地,肖踌抬头看师傅。但在师傅即将看他的那一刹那,他又赶紧低下头躲避。因为如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什么了,更害怕别人与他交流这些相关事情。
师徒二人在铁路第一中学附近那一站下车。今天不下雨了,但这儿离龙子湖很近,还可以嗅到雨后的湿润与清新。因为太阳还没来得及大放光彩,风儿还有些凉匀匀地,但不冷了,挺舒服的。一路上,蒋理心情倍好,说着笑着买了三袋子好吃的。肖踌要帮忙付账,他坚决不干,并问徒儿喜欢吃哪几样,下次出乘再给他买,今天这些不能给他。肖踌当然说都不用,下次想吃啥必须由他付账了。准备穿过宏业路回家时,蒋理停下脚步,将三个袋子都递给肖踌:“等我一会,我再进一趟超市。如果遇见狰狞妈了,就说我想去你家坐坐,这些都是你买的哦。”
肖踌也就乖乖地点点头,愣愣地看师傅进了超市,很快又拎着一瓶葡萄酒和一箱牛奶出来,随他一起走向新二区。肖踌满心好奇,但坚持不主动询问。
与徒儿拜拜后,蒋理腾出两根手指勾着三袋美食,独自向北走出了新二区,越过一片货运钢轨,踏着那条沉寂的机车调头线向前进。
轨道边,都是没有卫生间的小平房或两层小楼,没有几户是有人住的了。一片寂静中,走下钢轨,找到一座两层楼的单位宿舍。蒋理放声呼唤:“小神童,我来啦!”昂首跨入一楼的房门。
屋内的地上,摆着许多扎好的大包小袋,有一个包略有挡路。神爹申风正在做午餐,仙娘辛悦还在收拾其他东西,被他吓了一跳,但又很快发现了那瓶红酒的到来,笑道:“哟,刚下班不回家,蒋大车又来给我们讲道理啦!”伸脚将那个挡路包踢向墙边。不是刚下班的时候,神爹不让他喝酒的。
神爹、仙娘、小神童,这都是蒋理同志与这家孩子偷偷定的称呼,平日里只把“小神童”这称呼告知于众。认识神爹,那是在刚工作不久,蒋理路遇劫匪。准备奋力追赶并大战雌雄的时候,神爹仿佛从天而降,三下五除二、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地制服了劫匪,精湛的武艺顿时让蒋理目瞪口呆并心生崇拜。那是《少林寺》之风仍未消散的年代,蒋理追着他聊天认朋友,求他教一些“三下五除二治坏蛋”的本领,很快又发现他不仅正义而且友善,赶紧请他喝了一场酒自称为弟,也就由此结识了狰狞妈,认识了那一家人,对神爹越发敬佩。
蚌埠火车站建成后,仙娘父母由山东铁路单位转调而来,她也就在铁路宿舍区出生与长大。参加中考的那一年,国家规定按年龄决定升学与下放。当了九年班长的她还是因为年龄大了一个月而下放砀山果园场,回来后随父母单位分配入蚌埠火车站。家中家教严格,但她是家中的长女,上面一群哥哥,从小被一群男人宠得身体虚弱易得病。这些年又反复操劳着这生病的父女俩,如今娘家二老也需要人照料,所以干脆提前退休了,收入更少了。
一听那调皮腔,就知是姑父又溜来了。昕儿一边继续收拾着包裹,一边轻轻翘起菱角嘴,微笑着喊姑父。因为申风想向世人告知,这是他与辛悦的孩子,所以找到了与“辛”同音的“昕”为女儿的名,也祝愿女儿如初升的太阳充满朝气。从小到大,昕儿总是留着一头短发,看上去挺像是一个斯文的男生。
至于这一屋神仙的称呼,昕儿知道这是姑父故意编造的。三岁至今,反复看着神爹被宏业村派出所的警察叔叔们齐力逮住,开车送入怀远荣军医院。那是一所成立于1952年的精神病专科医院。一次又一次,长时间没爸喊,等她再与爸爸见面时总是难以启口。年龄越大,这感觉持续得越久。终于在她十岁那年,旧病复发的申风用湿毛巾沾水给她狠狠地抽打了一顿,就是为了让她开口喊“爸”。这辈子,昕儿是他动手伤害的唯一一人。蒋理听说这事后,想出一个点子:换一个称呼,应该就没那么别嘴了。爸爸,还可以称为爹。武艺高强的申爸就叫“神爹”吧,整天看似无忧愁的妈妈当然就叫“仙娘”喽!昕儿也就跟着变成“小神童”了。
其实,同一个意思换一个词,对于已经懂事的孩子来说仍是那感觉。何况,正是因为好久没喊了才觉得别嘴,换个从未喊过的新称呼其实更别扭。而且,神仙二字都会刺激精神病爸爸超级敏感的神经,引起难以解释的误会,特别是由姑父把仙字加在妈妈的头上。由此,昕儿每次喊他们只喊爹、娘一个字。
而且,自己不愿意喊爸,其中还包含一份憎恨。一次又一次,他被申家人折磨犯病,为什么还非要去孝敬只把他当作奴隶的人?害得这么多好人反复为他劳累与操心,害得她小学放学都是自己步行公交车的四站路回家来,后面两站还都是独行。因为仙娘下班后赶着做饭,来不及接她,又略有不放心,就给她理了个男生发型,沿用至今。
“我来一趟不容易啊!”蒋理把好吃的放在桌子上,又低头掏工作包。
仙娘笑道:“谁让你当年选择那一家的呢?既然选了,就认了吧!”昕儿偷看一眼厨房里的神爹。
蒋理无奈地摇摇头:“谁让我‘当时少年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呢?”
昕儿笑着看向仙娘。这是韦庄《菩萨蛮》里的句子,姑父借此夸赞自己当年多么帅气呢。
果然,仙娘摆手评语:“听不懂,但可以隐约听出你抖擞精、骚包鬼(爱臭美的人)、死不要脸。”走出厨房准备沏茶迎客的神爹笑出声来。
蒋理的眼睛瞪得老大:“我这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她们主动爱慕我的,好吧?快收拾干净,今天我要在这用餐。”从包里掏出那盒劳保护肤霜,还有那一达稿纸给昕儿。家里没人用的东西,也就没人想起追查了。
昕儿笑着放下手里的笔,接过东西道声谢,也就不再多语。仙娘好奇地拎起袋子挨个看了看,一袋供鹅,一袋烧鸡,这是下酒菜。还有一袋子装的烧饼夹里脊,由烧饼、里脊肉、酱料等组成,并用甜、辣、孜然、蚝油将其完美地结合,集合了甜、辣、咸、香,所以是不同祖籍的蚌埠孩子们的共爱,肯定是专给昕儿吃的了。继续逗乐:“兄弟上门要饭吃,那还不是一句话?”
蒋理洗了手,一边吃着盘子里切好的水萝卜,一边回道:“对,你就是丐帮帮主!”在仙娘的哈哈笑声中,昕儿又偷看神爹一眼。神爹停下手里的事情,提心问道:“这点跑来,家里都吃过了吗?”昕儿又看见,仙娘瞬间丢了笑容。
蒋理不耐烦地挥挥手:“该吃饭不知吃?他们没这么傻吧?何况她在家的形像已超越个性化,我在家里看着她吃不下饭,长时间呆在家里就活活饿死了!还是尽量来你们这吃吧。为了大车的身体健康,为了铁路运输更安全的前行,为了祖国经济的快速发展,谢谢啦!”哄住了神爹,蒋理指着一地的包裹,问他们这是准备干什么的。神爹支吾两下,走向厨房的仙娘快语回答:“过两天搬家”。昕儿抬眼看神爹抿了抿嘴巴。仙娘一边烫着碗筷,一边大声招呼大家准备用餐。
“先老实交待,”蒋理一边拉开饭桌旁的板凳,一边打个不准吃的手势,“说,前晚往哪送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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