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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数出来了。肖踌以上局第三名的成绩,与好兄弟携手去了武汉职工教育培训基地。下午,众多陌生人坐在一起参加开幕式,散场时天色已黑。大家回各自寝室休息,准备明天的决赛。

明天就要决赛了。自己以那个“唯一”的身份,与全国的同行高手在此聚集,明天同他们一决胜负!肖踌仰面躺在床上,忍不住地害怕,又忍不住地想笑,总也理不清自己这是怎样的心态了。不禁,他又想起了昕儿,想看一眼她那聪慧又自信的眼神,想看一看她那善解人意的微笑,以此分散一下注意力,平息一些“赛前综合症”。但她现在到底是怎样的状态呢?自己又应该怎样说呢?至今没向别人借过东西的大男孩认真思考了一番,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伸手摸来手机,壮胆发去今生第一条骚扰信息:“明天就要决战了,想看看从不害怕考试的你。可以发一张你的正面照片留我随时看吗?”

昕儿很快回了两条微信,但没有照片。“现在模样很难看,回来再看吧。”“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万事你已尽力,就不必再回想曾经的一切,更不必为了还在打造中的未来而过分担忧。把握当下,今晚好好地睡一觉。就差这最后一份努力了,快睡吧!”

本还想再聊聊其他,却见她如此回答,怕是她儿时的心病又犯了,或是她在征文比赛中也遇到了什么心事。像是享受着久违的温暖,突然又吹来一股寒风。肖踌心头一紧,没敢再发信,就在那傻傻地坐着。

好兄弟沐浴更衣出来,看见他握着手机不动弹的郁闷模样,提醒道:“这点了,可以洗澡睡觉了。”

这些年来的许多事情,不是一下子可以讲完的,何况现在仍不是聊闲话的时候。肖踌没吱声,乖乖地准备关手机,昕儿却又发来了图片。是照片?肖踌惊喜地迅速点开,瞬间又一脸惊诧地愣在那里。好兄弟本来心中略有数的,这一会儿也心生好奇,走过来跟着伸头看一看,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肖踌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昕儿。照片里的她,不仅肤色暗沉粗糙,整张脸还像气吹得一样,又圆又大。“这像是浮肿。”好兄弟根据生活中的经验,轻声说道。肖踌正不知说点啥,昕儿又来一信:“如今的我,真的很丑。谁也不能确定自己明天什么样,所以不要再想其他了,安心做好决赛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吧。晚安。”

“看,也许就是她身体不舒服,需要好好休息了。让她早点休息吧,你也快点睡。”好兄弟拍了拍仍然发愣的肖踌。

“我临来的时候,见她不是这样的呀?就这一个月,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呢?”肖踌终于说话了,仿佛自言自语,而且很着急。好兄弟怕他这个状态影响今晚的休息,与他开个陈年老玩笑:“怎么,老婆还非要漂亮的?听说那个美人,至今还是无人可融的冰锥子呢。等比赛结束后,我再帮你试试去?”

“啊不不不,不要喔!”肖踌一把抓住好兄弟的袖子,吓得连声说不,只得低头交代,“我只是怕她思维恢复正常了,我妈却又看不上她的长相了。而且真不知,她为啥突然变成这样子了。”

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兄弟叹一口气,静心想了想,劝慰道:“要不,你让她姑父帮你打听一下。如果她只是这几天身体状态下降造成了浮肿,不怕的。怕的就是你明天的成绩直接决定了事情的结局。快,发个信关机睡觉。等考完了再看所有结果,我陪你一起再想怎么办。”

肖踌立即照办了一切,把照片也转发给了师傅。躺在床上闭上眼,脑海里一会儿是她曾经的微笑,一会儿是她如今的照片。默默地对着夜空道一声:不怕你丑,只要你还温柔。

闹铃响起,还躺在被窝里的肖踌立即伸手摸手机。好兄弟在邻床一声喝令:“不许开网络!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上场参加决赛,必须仰天大笑出门去。一切事情,赛后再看!”

“我关闹铃的。”肖踌扁着嘴巴坐起身,却仍恋恋不舍地握着手机,“每天早上,她都给我发个鼓励的。我就看一眼鼓励?”

好兄弟想了想,同意了,拿着衣服下床来到他的身边,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手机作监督。网络连接上了,微信纷纷跳出来。师傅的回信很简短,就一句“等我明天去问问”,不用点开也能看见。昕儿的一行没写完,必须点开。虽然好兄弟想阻止,但赛不过他的迫不及待。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安心享受你与这场比赛的难得缘份。加油!”

肖踌微微愣了几秒,想抬眼看好兄弟的,又不看了。撇撇嘴,将手机收了起来。好兄弟也尴尬地笑了笑:“我只会背半句,这下半句还真不会呢。那我换一句鼓励。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拍拍他的肩头,笑着去刷牙了。

“还看你?”肖踌咕哝一声,心里莫名腾起一股拼个你死我活的杀气。早餐也不吃了,任凭好兄弟怎样劝“多少吃一点,否则伤胃”。

人到了真正想杀敌的时候,根本不会有胆颤心惊。肖踌又快又稳地结束了任务。直到走出考场的那一刻,两眼里仍然迸发着无人可敌的气势汹汹。“看来你有好戏。”好兄弟画图有擦了重画的一笔,再看见他这眼神,不禁笑道。

肖踌不想接他这话,而且自己的胃早就奏响了抗议咕咕曲,忍到现在已经隐隐作痛了。好兄弟回宿舍与妻女煲电话粥,肖踌一边独自走向食堂,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看微信。师傅怎么还没回信?

点了一大碗拉面。他以饿死也改不了的速度,开始了一半幸福一半痛苦的细嚼慢咽。嚼着,盯着手机。

师父来信了!肖踌含着一大口拉面,瞪着眼睛迅速点开。师傅先问:“考完了?”他迅速回信:“是的。”师傅又回信了,陆续数条:

“她娘去找那位早就退休的中医科主任看病,顺便带她一起去的,我也跟去听了。”

“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聪明忒过,则不如意事常有;有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此病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

“恰巧这一周,又是她身体最脆弱的时候。”

“注意调理与保养就会好的,你少操心。省着我再领你去看一通,累着我的老胳膊老腿。”

面,还是那香喷喷的面,但含在嘴里,一时嚼不动了。肖踌知道,第二条回信是《红楼梦》里秦氏的症状,是说病人的内心压力太大了。平日里从没见她变成这样过,一定是自己这些天把她累着了。

师傅只发了仙娘看病的照片,并没拍昕儿今天的模样。看来,还是浮肿未消。肖踌偷偷地哭了。擤了鼻涕,强忍着眼泪把面扒完,肖踌不得不再回宿舍找好兄弟。不用他开口,已收拾完行李的好兄弟抬眼就注意到他那完全换了风味的眼神,逗上一句:“怎么,饭不对味,又想家乡了?”

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吓得好兄弟赶紧过来抱抱他。肖踌摸出手机打开微信递给他看:“都是因为我,把她弄成这样的。”

好兄弟接过手机看了看,一脸疑惑地凑近问道:“这一周又是她身体最脆弱的时候,是啥意思,你到底懂不懂?”

肖踌一愣,心里仿佛想出了答案,但不好意思说。好兄弟看着他那单纯老男孩的样,不禁笑出声来:“所以说,这都是你的事吗?要怪只怪你俩有个共同的毛病,就是办事都太执着了。来说说,这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得知好兄弟也参赛的那一刻,他就等着好兄弟帮忙疗伤呢。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却一时不知从哪说起。好兄弟仿佛看出了他的难过,引一个话头:“她手术后,就是这样子的吗?”

肖踌摇摇头:“那时的她,模样很可爱,但性格很伤人。”因此打开话匣子聊啊聊,聊到了如今,“我只要她温柔与健康,就怕我妈要求的太多。”

“那好办。阿姨不是说过她不管你的任何事吗?”好兄弟首先帮他思考钱的问题,“你俩自己找个饭店请个客,收的红包钱也就差不多清账了。再一起报个单位职工疗养,哪怕再回苏州一趟呢,也算出去玩一圈了,还免费的。反正你俩都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爱奢侈的人。”

“但我害怕,她还是不喜欢我。”肖踌终于道出了重点问题,并抬眼看了看好兄弟。眼神里还藏有那么一点醋味,一点敌意。

好兄弟一愣,继而又笑道:“人家不愿意,就别怪阿姨阻拦了。但只要她愿意,其他都好办。许多事都必须回去看现场,现在想太多也没用。特别是,如果你获大奖了呢?”

想起好兄弟也有发挥失误的一笔,肖踌勉强地笑了笑。接着又聊了聊好兄弟家里的情况,聊一聊同学们的近况,包括冰美人。聊完了上午,又聊过午餐,忘记了午休。下午坐回会堂听成绩,肖踌有点困了。眯着眼睛坐在台下,听台上的领导按名次从后往前报名字,脑子里还在想昕儿,设想好兄弟如果获得了前三名,怎样对昕儿说……

一位,又一位。“第五名,上海铁路局……”竟然是好兄弟。肖踌心中一惊,说不出什么味道来,痛感较重。难道上局没希望了……“第四名,上海铁路局,”肖踌瞬间睁开了眼,惊讶地听见自己的名字紧随而来,又立即感受到好兄弟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并在听了前三名的名字后,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贺:“回家可以办喜事了。”

自己的白日梦,竟然成真了!而且自己超越了好兄弟,竟然在如此重要的赛事里!肖踌不知道自己上台领奖时是怎样的表情了,忍不住想咧嘴笑,但看见好兄弟又心痛。自己赛前的愿望,其实只实现了一半。回家的一路上,好兄弟继续帮他策划爱情的进展方法,并决定陪他一起回趟蚌埠,帮他探探昕儿的口气,看看胖妈的态度。而他总是笑着擤鼻涕,擤了又擤……

胜利的好消息,早就飞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铁路线,冲入了运用车间。昕儿这里,也接到了肖踌发来的信息。包括好兄弟得第五名的消息,一并又传到了蒋理那里。所以下火车走出蚌埠南站,肖踌就见师傅飞奔而来,一把抱住他并激动地感叹道:“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肖踌知道,这是白居易的《琵琶行》。师傅在此借用,是说大家听见他的获奖消息都惊呆了。

很快,师傅放开他,又紧紧地拥抱好兄弟,感谢高手在关键时刻给予的重要帮助,又甚是惋惜地叹上一口气:“害得你……”

好兄弟立即笑着说不:“他获奖,可以比我获得更多的幸福。何况,他的成绩,主要还是靠他自己这些年来从未松懈的努力,也要感谢始终督促他大马力前进的那个人。所以,在这关键时刻,我跟来了,准备给他一份真正最重要的帮助。”

蒋理听懂了他说的啥意思,一愣,随即放开手又面向徒儿:“你这……又凤凰涅磐,死灰复燃了?”看他不好意思回答,也有可能是不知道怎么说吧,好兄弟帮忙做解释:“他的前进路上,始终需要一位给他适时做鼓励的人。这次他在昕儿那里又看见了希望。”

“不辞山路远,踏雪也相过。人这一辈子,难得有一个真正了解自己又肯帮忙的朋友。”蒋理再次认真地握起他的手,真心表示感谢。回家的路上,先听他俩叙述了“死灰复燃”的经过,又一起探讨:如果昕儿和胖妈仍有一方不接受这份婚姻,劝好了另一方也是没用的,事后也许只会弄得相互更尴尬。因此,他们决定兵分两路,各负责一方。出租车司机听见了,也笑着帮忙出主意:随时得知对方事件的进展,才能方便分析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蒋理立即称赞提醒得好,与好兄弟同时打开了手机。

蒋理负责昕儿这方。进门首先报喜:“我徒儿确实打败了成群的高手,包括他的好兄弟!”仙娘立即兴奋地鼓掌:“哇,好棒哦!名师出高徒。”

蒋理伸出右手两根手指:“霜叶红于,二月花。”两根手指顿时变成了耶的姿态,转向昕儿,“怎样,现在有没有喜欢那霜叶?把花都打败了哦!”看看咧嘴等热闹的仙娘,挥挥手撵她离开:“我饿了,你快准备好吃的去,我俩需要慢慢聊。”

姑父背诗句时,昕儿没来得及弄懂什么意思。后面这问句,再配上姑父撵仙娘离开的动作,她猜到了大概意思:姑父问她喜不喜欢肖踌呢。说真的,当她一天天耐心接听电话时,渐渐被他那怕得要命却坚持不懈的精神感动了。一份感同身受,令她渐生心疼。再收到肖踌获奖消息的那一刻,心中更是泛起难捺的激动——最棒的一位,竟是爱恋自己多年的老公。但她很快就想起自己的假冒身份,想起自己对胖妈郑重又坚定的承诺,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坚决拒绝,更想起自己……

是的,自己距离他家媳妇的标准,似乎越来越远了。扭头看一看,镜中那个仍然不中用的自己,昕儿默默地深吸一口气,低头不语。姑父见状,直接下令:“现在别想那么多,就给我直接回答,如今喜不喜欢我徒儿?两个字或三个字。”

昕儿抿着双唇,想哭又想笑地哼唧了几声。躲着姑父的眼睛,为难地回答道:“不知道。”

蒋理看着她的表情,默默地分析了一番。这丫头始终没有谈过恋爱,在真正关乎未来的爱情面前,她有点弄不清方向。加上胖妈那里的高要求,和她自己并不满意的恢复状态,她心存胆怯。但凭她不直接回答“不喜欢”,就足以说明徒儿如今的表现让她略有心动了。低头发信:“有所心动。”

那边来信:胖妈正在责怪肖踌没有提前告知,害得她没为好兄弟准备好菜呢。蒋理撇撇嘴,先与昕儿继续谈心,问她的丈夫已经考出了一个大大的第一名,虽然不是全国的,却是全局有史以来的唯一,这是否已达到成婚条件。

昕儿端起杯子抿一口水,继续躲开姑父的眼睛。再盯着多看一会儿,脑袋又要犯浑了。如今的她与肖踌一样,随时都会遇到自己说不清楚的痛苦,需要一位随时可以帮忙解心痛的伴侣。但是,如今的他俩都不具备这种能力,只可以远距离的慢慢沟通。这适合共同撑起一个家吗?

说一句,想一想,再说下一句。如今的昕儿可以把一句话说完整了。但所要表达的事情,还是无法将重点内容一下子想齐全,经常说“偏题”或有遗漏。过一会儿想起有遗漏了,再做补充。听着还是蛮费力的,但有一定的道理。蒋理为难地挠挠头。是啊,自己和狰狞妈闹到如今并没散伙,也多亏自己不是她那个傻样呢。昕儿为了给徒儿打个气,这么短的时间就累出了浮肿。要是在一起生活,费心劳神的事情多着呢,她能担得起吗?夫妻俩想商讨个问题,都磕磕巴巴地半天说不清楚,再遇急事不吵架吗?就算未来的昕儿又恢复原样了,中间这段岁月怎么办?而且这段岁月会是多久?

不知下步该走哪步棋,蒋理看看手机,刚巧好兄弟来信:胖妈态度不理想。蒋理立即随风改舵,收起手机劝昕儿:“要不,你还是先拿他当同事、当朋友,一起上下班试试看。看他已经学习很优秀了,你还会不会见他就想啰嗦,你们能不能有事好好沟通。”

昕儿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同意:“本来就是同事,不用当。不用一起上下班。”

她总是越不过心里的那道坎。蒋理再试劝:“即使是同事,他在单位也没机会跟你聊天呀?”手机又响了,是好兄弟来电。蒋理借口去洗手间,来电已挂断。把手机放耳边听微信,里面立即传来胖妈的雷霆声:“欠人家的债还没还完呢,还想再贷款买车?你是个败家子啊?”肖踌大声回话:“我买车带同事上下班,对她的帮助表示感谢,不行吗?我老婆的钱,我不还了,就买车坚持带她上下班,又有错吗?”胖妈又怒怼:“人家当你是老公吗?是你老婆,你接回来住呀?不还是往人家自己家里送?”里面还可以听见好兄弟的来回劝解声。都已经对胖妈放开嗓门了,看来徒儿这次真要为昕儿拼命了。蒋理发去微信:“对肖踌说,先回到现实与昕儿相处试一试,总归面对面生活与网恋不是一回事。”

仙娘喊开饭了,洗手去开电视放新闻。听着吃着聊着,好兄弟又来信:“肖踌说他明天就去找驾校学开车,买车后带昕儿上下班的路上试着聊天。”蒋理回信:“与他妈私下聊一聊,了解她如今仍不接受昕儿的原因。”

看他发信的认真劲儿,仙娘笑问:“你两口子也开始聊微信了?回信的模样还挺认真呢!”

蒋理皱着眉头看看她:“我跟有才华的人,才能写个文字聊个天,跟她有啥好聊的?影响我用餐心情。”

仙娘继续问好奇:“难道,她对你放心了?都吃饭了始终没见她打电话呀?”突然又想起好玩的,嘿嘿笑出声来,“难道,她看不上你了?”

蒋理点点头:“是的,他看上极具发展潜力的小年轻了。”暂停筷子,换上极其夸张的语气,配上鄙视的表情,“我出门时跟她说,我徒儿在中国上下五千年的首场铁路机务系统机调员大赛里获奖了,而且是上海铁路局的唯一获奖人。以后不知还有没有这个比赛了,也许这个唯一身份跟他一辈子呢。单位领导都开始给他准备隆重的表彰活动了。我这是第一个赶去接他下车,重温师徒情。那个娘们一听,慌得催我赶紧去赶紧去,千万别迟到了。我说我还要请徒儿吃顿好的,给她急得‘快去呀,别被人家接走啦’。糟娘们!”

仙娘哈哈笑道:“说不定,她又要你徒儿当你女婿呢。”

昕儿心头一紧,立即看向姑父。蒋理摆摆手:“我看中的徒儿,那肯定是爱岗敬业的技术高手,但不一定适合当领导的类型。当她女婿?她不继续活到几岁骂到几岁呢。那小子这么老实,哪能受得了这个冤枉气?对了,以后身边又多一个再骂不吭声的类型,再把她自己气熄火吧!”“看,还挺心疼老婆的呢!”饭桌上又开始了瞪眼与嘻哈。

姑父疼谁都行,哪会疼他老婆呀?昕儿跟着笑了笑,很快又想起写给大家的信还没全部完成。她又笑不出来了,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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