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狼烟,几百里的荒野,几百里的孤寂,北方来的劫掠者几乎掠夺了一切,他们的残暴无法想象,只有一桩又一桩的惨案和那焦灼的断壁残垣在无力的控诉着他们的累累暴行。
毕鲁已经流浪很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忘了,漫无目的的寻找,为了满足最为基本的生理需求而流浪,而那仇恨早已被其抛掷脑后。
雪又降下,霜雪打在毕鲁身上,凝结了伤口,破开了皮肤,鲜血未曾向外流动也未曾在伤口冻结,无尽的痛苦早已麻痹了毕鲁的神经,并无灵魂的躯体终将因体力不支而倒下。
“扑通!”
毫无征兆间,他倒下了,一副近乎接近极限的身体终于接受到了短暂的恢复。
......
“抓住她,快!他娘的别让她跑了!”一凶神恶煞的强盗头领正气愤的怒吼着,他一眼不知被何所伤带着印着骷髅印记的眼罩,而另一眼正瞪如牛眼充满怒火。
小弟们手持尖刀面色凶恶,发了疯般对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孩挥舞着。
女孩一头长发,浅灰且混杂着暗淡的蓝色,一身反复修修补补的布衣包裹着瘦弱的躯体,身材修长,目光炯炯有神,于刀光剑影中游刃有余的闪躲,灵活如猫翩飞如雀。
强盗们穷追不舍,而女孩手中抱着包裹,她必须把它带离这里,没有丝毫犹豫偏头钻进小巷,而那头领又岂会让其得逞,手中弩箭早已上膛,对准目标,“嗖嗖!”。
一箭射偏,一箭擦边,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女孩顾不得这些,借着小孩的矮小,咬紧牙关一头窜进了成片的废墟之中,见此这帮强盗除了无能狂怒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孩离去,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来自头领的暴怒。
一望无际的白色是北国的冬天,狼不会在这里狩猎,鹿也不会在这里觅食,这里除了苟延残喘的人外不会有任何生物,只有偶然升起的几缕炊烟,在执拗的告诉着自然,生命的伟大。
少女在房间内的炉灶上生起了火,火舌突破限制一股脑的打在锅底,锅中沸水翻腾,带来温暖带来光照,房间不大被红橙的暖光填满,温暖间飘荡着胡罗卜与鲜肉汤的香气。
少女用勺挑了嘴,品了品味道,满脸的幸福,高兴间用木碗盛了满满的一大碗肉汤,汤水几乎与碗面水平,小心翼翼地才端到了一旁的卧床前。
卧床上的人正是毕鲁,他全身几乎被绷带缠绕,偶有几处受伤较为严重的地方,鲜血已经浸红了雪白的布,面色铁青眼神暗淡,无生气,无血色,似如冰尸被幽冥之气所环绕,好在毕鲁已经醒了,此时正用着奇异的神色环视着陌生的环境。
少女面露喜色,赶忙挑起一块好肉向着毕鲁的嘴边送去,毕鲁没有拒绝,静静的享受着少女一勺又一勺送来的浓汤,他没有急躁,没有狼吞虎咽,只是静静的用舌尖品味着这难得的美味,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踏上流浪之后所得到的唯一一顿“饭”。
少女名叫凯雅,略大于毕鲁,一次偶然的机会,在雪堆中发现了濒死的毕鲁,一股来自少女内心的温暖在告诉着少女,这个小弟弟我救定了。
稍后毕鲁摄入完了食物,那碗美味的肉汤让其身体内部装填着前所未有的热量,浓浓的困意再一次席卷毕鲁的大脑,迷糊间,彷徨间,温暖间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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