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皇帝大婚不过还剩十来日,京城上下因此格外忙碌。而在这繁忙热闹下,太安郡主的新闻仍次次都能激起不小的浪花。
就如此次及笄芳寿,本主原想着关门谢客低调行事,可终是事与愿违。
太后的赏赐如期而至,一大早便着内侍来栖霞山传懿旨赐寿礼,竟是满满一车的大红龙凤锦缎。如此看来,太后还真是用心良苦……
现下宫中内侍也皆知去栖霞山是个好差事,再不像之前那般推诿,来的也俱是有头有脸的大太监。
而各家显贵看在太后的面上自然不敢怠慢,纷纷送寿礼上山。
又有如庆王府这般与灼华骨肉相亲的亲戚,当然不会错过寿辰。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别有居心之人。如戎狄二皇子萧复拓便一早送来柄精刚打造,鳄鱼皮为鞘,削铁如泥的短剑来为贺礼。
再如那王天浩,从前晩子时起,每隔一个时辰便送来一份生辰礼。送礼就送礼吧,却偏偏还搞出了许多花头。每隔一个时辰便要抬着一份生辰礼招摇过市地穿城越巷。到了栖霞山下,还要高声唱诺召告一番。
他如此一番招摇,再加上之前凌驸马诞辰之事,京城上下风言风语更盛。
原与他玩在一处的纨绔们又都开始起哄,只说王天浩为了太安郡主真的洗心革面,实乃天下第一痴情种子。这样的起哄王家自是乐见其成。
栖霞山上,此时庆王妃带着永平郡主秦琴正皱着眉看着那一车王太后刚赐下的大红龙凤锦缎。耳中听着敏毓向灼华禀报山下的境况:
“这已是王天浩送得第五份生辰贺礼了。听小伍他们说,那前三份礼应是在宵禁前便着人带出了城,守在咱们栖霞山附近。等时辰一到便挨个宣唱。
“羽寒又着人一早去城中打探,据说那王天浩甚是张扬,已经闹得满城沸沸扬扬……”
敏毓的话还没说完,庆老王妃便忍不住火往上冲,把她的龙头拐杖重重往地上点了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就他那一副酒色财气的纨绔样子,也敢肖想建元皇帝的外孙女,镇国大长公主的女儿?”
灼华和秦琴忙上前扶住老人家,给她抚着胸口顺气,生怕气出个好歹。
“老祖宗千万保重,可别为了灼华的事再气坏了身子,那就是灼华的罪过了。”
灼华轻声细语地哄着,又接过一旁三姑端来的热茶伺候着老人家喝了一口。庆王妃这才渐渐平复下了心情。
另一边的秦琴抬眼看了灼华一眼,随后微微一笑说道:“祖母若是不想让那王天浩惦记着华姐姐,何不帮华姐姐定门好亲事?也不限是勋贵还是宗室,只要家中子弟出色上进,将来华姐姐能顺心美满就好。”
秦琴此话说完,庆王妃便拍了拍她的手背:“琴儿这话我原也想过。可放眼看看这满京城的年轻后生,你华姐姐配给谁都是委屈了她。且这后生不光要出色上进,更重要的一点是要能护得住你华姐姐……”
后面的话尚未说完,庆王妃便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场众人心知肚明,也都心中一叹。
灼华本就不是那等忸怩作态之人,虽听见说自己的婚事,却也做不出含羞带怯的小女儿态来,只是低下头不再言语。
秦琴又看了灼华一眼笑道:“若要寻一个能护得住华姐姐的人也不难。只将华姐姐嫁于宗室不就行了?”
“若说选个出色的宗室子弟,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庆王妃沉吟道,“眼下倒还真有一个,康王世子我就觉的十分适合。
“前儿听说华儿在西郊围场练了一套剑舞,璇儿那小子看后佩服得五体投地,整日也在家里舞刀弄剑。若论起他来,无论模样还是脾气倒都能勉强配得上你华姐姐。”
“可璇儿比华姐姐还小上两岁呢,且又是小孩心性,以后可如何过得日子?
“祖母怎么还忘了一个人?眼下不正有个年岁相当且人品才气俱佳的宗室子弟在京中吗?那靖王府世子秦昊宇,无论年龄才具都是一等一的人中龙凤,岂不正合适?”
“宇儿?”庆王妃皱起眉头,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见她祖孙二人旁若无人一唱一和地乱点鸳鸯谱,灼华简直哭笑不得。忙给一旁的三姑使了个眼色,自己悄悄寻了把椅子坐下。
三姑抿嘴一笑,走过来伸手扶住秦琴将她拉回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嘴上却是笑着对二人说道:
“老王妃和永平郡主真是为了我家郡主操碎了心。不过奴婢到底也是从宫中出来的。有些事就忍不住多一句嘴。若说我们郡主现下身份尴尬,那靖王世子又何尝不是?尴尬人遇尴尬人,平白地又会让人编排出多少故事来……”
“三瑛子这话不错。宇儿……似乎不太合适……”
庆王妃不是秦琴,想法那样简单。当年镇国姐弟三人之间的龃龉她是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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