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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停止练习“冰火神功”后,我不再感觉到累,也不再感觉到烦躁,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受到紧绷的神经居然放松了。母亲没多久又过来了,她的眼睛瞄了一眼我的脖子问:“那个玉佩了?快戴上,记住每天都要念南无阿弥陀佛。”听到她说这样说,我感觉自己可能又要被神佛的幻象纠缠了,有些紧张又有些愤怒的看着她。

母亲有些不耐烦的继续问我:“问你了,玉佩了?”

我根本不记得玉佩在哪,无奈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没有,又把手伸进裤荷包还是没有,猜想可能在房间里的书桌上便说:“应该在书桌上吧?”

母亲去书桌找了一会,果然找到了,我看到她拿起玉佩,玉佩上的红绳结居然松了,这把我吓得瞪大了眼睛。红绳子的红格外显眼,绳子上的黑渍更是让这根绳子显得格外异常。这次我看到的玉佩颜色再次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淡绿色,整块玉通透晶莹,几乎没有了之前那种让人看了就害怕的邪气。母亲重新将红绳打了两个结,然后把玉佩递给我说:“杨洋,来,戴上,菩萨会保佑你的。”为了避免母亲的纠缠,我无奈戴上了玉佩,不过抗拒的反应没有之前那样强烈了,只是觉得这个玉佩与之前神佛的幻象有很大的关系。母亲走后,我没有再感觉脖子上有那种被绳子勒的窒息感,这让我很意外,但心里却总感觉有些不安。没多久,我因为难受再次把玉佩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在了荷包里。在这种时候,我再次尝试联系幻觉中的母亲、陈如梦、医生、倾听者,可都联系不上。

我大脑里一个自己的声音说:“你只能靠自己了。”

我疑惑的问:“我现在还能做什么?”

这个声音回答:“等。”

我感觉自己已经等很久了,有些绝望的问:“我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个声音回答:“那也要等,一直等到回去时。这段时间你必须好好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

我无力的自问:“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

这个声音坚定的回答我说:“对!”

在我真的开始等待时,时间过得异常的缓慢,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脑中幻想着自己一直没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老,头发白了,皮肤也失去了弹性,最终我变成了一个老人。母亲与继父也在这个过程中相继离世,陈如梦也在变老,或继续等待孤独终老,或放弃我另外嫁人生子。而我自己身体越来越虚弱,最终孤独的死在了那张躺了好几十年的病床上。想到这些,我情绪很低落,一直想自己是不是拖累他们了,如果自己死了,他们是不是会过得更好。我一天什么也不想做,等后来情绪好了些想做些什么时,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感觉自己在这世界甚至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行尸走肉还有真实的躯体,可我感受到的所有一切都是幻觉。

没多久,我又干脆整天睡在床上,有时回忆着过去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有时想象着母亲、继父与陈如梦等人此刻生活的样子,后来我想到自己所谓现实中的那具躯体是否还完好。我回忆起去以前在康复科轮科学习时遇到的植物人因为长时间不活动,身体的肌肉会越来越僵硬甚至萎缩,骶尾部皮肤也因长时间受压会长褥疮,甚至下肢血管还会生出血栓。想起这些问题,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十有八九完蛋了,自己的家人也因为这些问题烦透了我,陈如梦也绝望的离开了我。想起这些痛苦的两行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这种痛苦让我的身体与精神都强烈的逃避着这个异常的世界。有时太累太困就睡着了,我的世界白天黑夜再次颠倒,时间感也再次陷入了混乱。这些天,母亲和继父会叫醒我吃饭,我总是迷迷糊糊的吃完饭又继续躺到床上。对于饭菜的味道我完全没有感觉,母亲与继父看起来就像两团幻影,每次吃饭没吃几口,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母亲、继父把我叫醒时,我感觉自己身体的感觉很弱,手脚都完全没有冷热的感觉,去接触周围的物体有时会有一点很弱或很模糊的感觉,这让我推断:这世界里的我本就是一个幻影,也许我现在看到的就是这世界最真实的样子。

接下来的好几天,我都是基本在床上睡觉,清醒时眼前的世界经常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我不想再被这世界玩弄,没有力气起床,更没有一点想起来面对这世界的想法。当我听到周围有脚步声或有人说话的声音时,我都会把自己的眼睛闭的紧紧的。连续几天的睡觉,让我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我根本不知道时间,只知道应该在2016年,可睡得越久,我对时间的感觉越模糊。回忆起刚回到家时,连续几天都没有记忆,这几天感觉像是直接跳过去了一样,完全没有一点点记忆。

这时的我看着眼前的世界,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眼前自己房间里的物品都感觉很陌生,屋外传过来的车声与人声也十分陌生,这些车与人都像是虚幻世界的黑色影子。

“也许只有回到医院,才能找到一些关于这世界和回到原来世界的线索。”这样想时,我突然有了想从床上起来的想法,但也就是想法而已,这时我的意志力很薄弱,手脚也是完全麻木的,毫无感知觉,几乎没有力气支撑自己足够从床上爬起来,我的大脑丧失了支配自己身体活动的能力,身体已经呈现一种亚木僵状态。我想从床上起来的想法本身是十分矛盾的,十分微弱的,自己的意识就这样被禁锢在身体里根本不能动弹,只能任人宰割。对这种状态我十分恐惧,总担心有人会过来害自己。

在经历了世界变得异常这么久,我感知到的世界越来越混乱,甚至还经常与真实的世界失去了联系,这让我对自己的处境越发担忧起来,我甚至想要放弃,想要以十分极端的方式来结束自己。我脑中时常会想:“要么变成傻子,要么就灰飞烟灭,不然自己看到会在这世界里遭受很多的痛苦。”这种绝望的心理,还有自己不容乐观的精神状态,更是让我产生了一种强烈逃避这个世界的意志。这种意志根深蒂固,加上我想回到原来世界的意愿,我脑海里产生了一种很荒诞的信念:会不会我在这个世界里不吃不喝,不去感受,我在这个世界里的所有感知觉都会消失,等到感知觉全部消失的时候,我的意识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对于这种信念最初我也将信将疑,但想到不用去面对这个世界,我也懒得再去怀疑。可我的情绪上还是有些不安,总担心自己动不了,这世界里的人会趁机谋害自己。很快这种担心越来越强烈,我不得不尝试着活动自己的身体,可身体却根本还是根本不收大脑意志的支配。对于这种结果,我很崩溃,也无法接受,更加努力的尝试着在床上活动自己的身体。

这时的我能活动自己的眼球,也能调节自己的鼻息,还能张口发出一些简单的“啊”、“嗯”、“唉”等音,其它幅度稍大一点的动作根本做不了,也不能张口完整的说出一句话。一旦我想做大幅度动作,或这想张口说一句话时,我整个人就会感觉异常压抑。想的意志越强烈,我就越发压抑,甚至会感到哽咽,感觉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还不容易张开紧闭的嘴唇时,也是刚说一两个字就结巴。看到自己这种状态,我除了紧张害怕,更多的是感到一种无力与绝望。可反常的是我很快就觉得这样也挺好,我不用再面对这个世界了,这种想法更是将我的身体死死的按在了床上。当我再次担心这个世界里的人会趁机来害我时,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狡猾的声音:“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幻觉,根本就伤害不了你,你不需要担心。”接受自欺欺人的安慰比接受残酷的现实容易多了,确实是这样,此刻的我非常脆弱敏感,遇到一点点冲击,就能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在支离破碎。

我的理智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小心的劝自己说:“你总归要起来动一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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