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黄越山想象中满是欢喜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相反,只是之前处境的延续,宛如毛驴拉磨,依旧没有走出那个圈儿。
当村民们听说黄越山过继了一个儿子之后,嘴里的话又变了新说法,“自己没本事,只能养别人的崽儿”,“有儿子也没用,不是自己的种,再亲也不亲”,“不是亲生的,只能白养活”。
新的议论如期传入黄越山耳中,他没有想到,过继个孩子竟然带来了新的麻烦。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并不在意,觉得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就行。而随着时间推移,这些背后的指指点点又变成了一座新的大山,压上了他的肩头。
可事情已然发生,不能将孩子再送回去,那样村民肯定又有新说词出现。可现在养也不是,不养也不是,如同身下有一团火,不论自己怎么翻身,总有一面被烤着。久而久之,这种负面情绪被转嫁到了黄巍明身上,导致他看黄巍明,越看越不顺眼,哪怕是有一点儿不顺心,都拿黄巍明撒气。
开始只是骂两句,后来黄巍明长大了,便上手打。好在王桂莲一直没有受到外界干扰,始终将黄巍明视如己出,倍加爱护,才护得周全。
黄越山在这种憋屈、糟心、窝火的心情中又过了八年,一件事的发生,终于让他彻底扬起了头。
“这是怀孕了。”
黄越山听见这好似烟花般绚丽的五个字,激动地一把拿过医生手里的报告单,一遍又一遍看着那些他并不明白的数据,仿佛是想证实医生的话。
两个月以来,王桂莲一直觉得身体不舒服,和上一次怀孕的状况很像,经过多次检查,终于得到了结论。
已经三十五岁的王桂莲时隔多年再次怀孕,黄越山的兴奋溢于言表,他原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在接近不惑之年的时候,还能得到这样的喜讯。
是老天开眼也好,是长年吃药起了作用也罢,是身体调理好了也行,顾不得什么原因,回到家中的黄越山把王桂莲彻底供了起来,任何事不让动手,只需安心养胎,他可不想像上次一样,刚刚查出怀孕,才高兴没两天,就遭遇意外流产。
家务活自然落到了黄巍明身上,七、八岁的年纪,连一桶重一点儿的水都抬不动,便已经学会了烧火做饭劈柴,本应是在学校朗朗读书的时候,却整天和锅碗瓢盆打交道。他自己倒非常高兴,在他的认知中,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活着,和之前比起来,至少不用挨骂挨打了。
黄越山不再打骂黄巍明,并非是他心态变了,而是全部心思都在王桂莲身上,不想因为他坏了自己的心情。他每天都小心呵护,只要王桂莲稍有不适,就把大夫请到家里仔细检查。
在期盼、紧张中度过了一年,等孩子呱呱坠地,黄越山总算扬眉吐气,尤其还是个男孩,更是让他红光满面,仿佛一天年轻了十岁。他放鞭炮、贴对联、挂红灯笼,好像过年一样。为了庆祝,还没出月子,便大摆了三天宴席,本村的、邻村的、甚至外地的,不论是谁,关系好坏,只要认识,都下了请柬。
他还特意请人找来起名大师,按照命理推算、阴阳八卦、天地五行,全方面测算之后,最终给孩子起名黄巍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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