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摁住一切坏的思想。
就这,日子长着呢!总不能每天睡觉,躺在床上,那也受不了。虽然病成这样,每天躺在床上,下午出去散步。但是这么好的光阴,我咋能让它就这样白白的流失过去呢?毛笔拿在手里就像见了鬼一样,一点点都不想动。一本书拿在眼前就是不想翻开,眼睛瞪的跟鬼一样。
有事情干。每个人不论高低贵贱,平常都必须有什么事情干,不管是瞎事好事情,总得有事情。我这一年来闲的脑袋不美啥也不能干。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这和脑袋生活状态没有关系,必须有个事情干,要么真的会疯了的。
实在找不到能产生利益的事,那出去在巷道里转转也是一件事情。身上装好香烟打火机手机就信步走向村子里我原来的老宅子。我的老宅子在村子的正中间,我的邻居杨树高成天在家等我给他找事情干呢。我现在闲的都学驴叫唤还能给他找下事情。他天天窝在家里,我出来就找他瞎掰呼去。
刚刚走进巷道,就碰见一个胖乎乎的老嫂子,她急急的对我喊道:“难业!难业!郑尚侔犯病了,在巷里胡打人哩!你赶紧去把他拉回去。”
我放眼往巷道里看去,一个人手拿铁锹挥舞着,追打着巷道里过路的大人小孩。郑尚侔比我小十多岁,人长得蛮精神,一张帅气的脸颊配上一头浓密的头发,那双清亮的大眼睛给人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他小时候感冒发烧把脑袋烧坏了,不知什么原因过一段时间就会狂乱的在巷道里瞎胡闹。不是追逐娃娃们打闹,就是见谁就打谁。要么狂呼乱喊的吓唬巷道里的人们。
最让他家人操心的是他有时会发狂,跑到村里不管谁家的房顶上呼喊和乱跑,他犯病的时候谁也阻挡不了,那蛮力大的惊人。有一会村里五六个小伙子才把他抓住压在地上。在他不犯病的日子里,就是一个好小伙子。我这一年也天天闹心病,啥也干不成,成天窝在家里。他的家离我家不远,他只要看见我在院子里就会进来,我给他教会了茶道。他会安静的陪我喝茶。
我看到郑尚侔发病的样子,脚下跑动着赶紧往他跟前走。到了离郑尚侔十几米距离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小娃娃,就是杨树高的小儿子,不知道危险,还跟住郑尚侔看热闹。郑尚侔看到这个娃娃,就轮园了铁锨狠命的追打。这个娃娃像丢了魂的尖叫着拼命的钻来钻去。郑尚侔的铁锹落空拍打在巷边的石头上冒出火星,小娃娃又藏在一棵大树后面,他又狠命的一铁锹打去,大树的一大片树皮应声落地。
我赶紧跑到郑尚侔跟前,想拦住他。他看见我来阻挡,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我,高高轮起铁锹要砸我。我哪来的力气和他作对,没有办法他要打我就干受着。经常打架的人都知道,在一定距离内你根本就躲避不开那迅猛的铁锹。
反正我也活够了,能把一个娃娃救了这对我来说也划算,想到这我无奈的面对郑尚侔说:“尚侔来吧!你这个乖娃。”
他好像还是忧郁一下,举在他头顶的铁锹还是停了一下,我和善的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尚侔你是好人!你善良。”
尚侔听见我的话放下了手里的铁锨。 我上前拉住他的手,眼睛和善的看着他继续说道:“你善良,好人。走到哥家里喝茶”。
我顺手拿过他手里的铁锹仍在地上,把他带回我的小院。来到我家门口郑尚侔给我说:“哥!我觉得有些乏,乏太太,我回去歇一会去。你先喝。要么去我家喝茶”
我给他说:“那行!走到你屋里去。”
刚才已经有人来叫过郑尚侔的妈妈,给他说她家娃郑尚侔又疯了,在巷道里打人哩。他的老妈看见我和尚侔回来了高兴的说:
“难业!我娃啥时候来的,你看我尚侔就是跟你好,听你的话。”
我给老人笑着说:“我来你家里喝水来了,你尚侔说他哥给他来拿的有好茶叶。我来尝尝。”
我和尚侔他妈坐在院子里,尚侔拿出一个杯子到院子中间的自来水跟前认真的洗,他的妈妈这会看见郑尚侔不在跟前,压低声音给我说:“怂娃!这一会犯病了,刚才出去前蹬了我一脚,我的腰这会还疼哩不能走路。后来这祸害跑出去闹腾人去了,你娃来了这鬼听你的话,你好好的在婶子这多坐一会。啊!”
我给她点点头。郑尚侔用双手给我端来一杯茶,我闻了闻感叹道:“真不错,好叶子。你给你也到一杯啊!”
郑尚侔说:“我不想喝。”
我随手拿出香烟给郑尚侔替上一根,他高兴的接住,到家里寻打火机去了。我掏出火柴点一根烟,和郑尚侔的老妈妈说:“近来你老大没回来。”
老人说:“伢两个多月了都没回来,时间长了。可能工作忙。”
郑尚侔的亲哥在汉中当专员,是个大老官。所以老人在巷道里非常让人尊重。过了一会我看郑尚侔的状况好着呢,就给他说要他去睡一会,郑尚侔说:“哥,我这一会就是有些瞌睡太,你在这坐,我那能睡觉去,不礼貌的很!”
我给他摇摇手说:“嗨!自己人还说啥礼貌呢,去!你去歇一会,我陪你妈说会话。”
郑尚侔给我笑着不好意思的说:“奈,奈我瞌睡太。哥我睡一会”。
我看郑尚侔回屋睡觉去了,也就走出来重新回到老巷道去谝闲传。来到杨树高家他不在,他媳妇吉珍在院子里洗衣裳。看到我进来就大声的喊叫:“哎!你就不怕死,为了我娃你刚才叫郑尚侔一铁锹把你拍死了看你还往跟前走。你就胡扑的劲大?”
我给她说:“我来了也不说给找个板凳倒一杯水,就是胡喊叫,卷毛回来看不把你个鬼打成浆糊。”
杨树高脑袋上面的头发是自来卷,我们都叫他卷毛。他的媳妇这会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来大笑着喊:“看!看把你还让唩鬼把我打烂,你来了就是自己人板凳就在脚下,还嫌啥哩?我给你鬼倒水去。看刚才郑尚侔把你都打死了,怕怕太!我都吓的身上软了。你鬼胆大,把我娃救下了。”
我看看整洁的院子说:“看把屋里收拾的干净的是结婚呀?。”
吉珍手端一杯水从厨房出来说:“这是你妹子树花收拾的。”
说完她又提高嗓门喊着:“树花!树花你难业哥来了。”
树花听到她嫂子的喊叫掀开门帘看了看,看我坐在院子的一隅高兴的说:“哥,你好长时间都不来看你妹子了。叫我天天想你哩!你来给我拿啥好看的书没有?”
我赶紧站起来面对着她微笑的说:“哥莫拿啥来?这段时间我有些事没来。”
杨树花满头浓密的黑漆秀发垂下来遮住整个脸庞像瀑布般散在脖颈两旁。衬托的脖颈那若雪般的皮肤更加柔润。她走过来娉婷蹁跹,香风带动衣裙尽显优雅。她慢慢的伸出修长温润的玉璧,优雅妩媚纤巧的搬一个板凳坐在我的旁边。我看着她坐下才挪开有些不礼貌的盯看她看的眼光。
这杨树高的妹妹杨树花雪是一个命运最是悲惨的姑娘。她从生下来就不接受这个世人的待见。卷毛的爸爸妈妈当时就要把她处死,后来两口子都没有当刽子手的胆量,就让她随风增长着到现在。在幼儿时期她有病从来没有看过医生,家长就想着让她自生自灭。谁知道她熬过来,熬到今天,还熬死了双亲。
她的脸相太丑了,一双眼睛一个往这边抽,一个扭曲着朝那边扭。更奇怪那个鼻子,我常常想着就是吕保卫老师给我教书法的时候那个动作,欲左先右,欲右先左扭曲的非常不正经。嘴巴也不迎合鼻子的扭曲,更加曲线恐怖的欲左先右斜拉乱扯。所谓的脸蛋子一高一低的挂在那扭曲的所谓脸上。她脸长的极丑,甚至说是恐怖都不为过。
她的身材却不是一般的那个好,一米七几高挑的个子,匀称的体态。给人一种优雅轻灵、雍容华贵妙不可言的温柔气息。她一头秀美的长发若瀑布般流淌在肩头。裸露的两条白皙的嫩藕一样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垂在细若摇柳一样的小腰上。那米白色的衣服笼罩在她那沉肩曼妙的身材上显示那皮肤更加温润白皙。谁见了都想上去啃一口尝尝。
她从不出门,巷道里的人们差不多已经遗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命苦的小姑娘活在她们中间。她一天就知道剪窗花,把各种人物和小动物剪的惟妙惟肖。村子里有人家结婚过喜事,都喜欢来请她剪窗花。杨树高是我的发小也是邻居。我后来条件好了就在村外盖了新房般了出去。在没事的时候会常常来这里消遣,树花也就把我当成她自己的亲哥。我常常给她带来一些杂志书籍一类的精神食粮,给她拿一大袋子我学习过的大学课本《古汉语言文学》,她最后还是努力的把大学课程学完了。我偶然也会偷偷的给她一些钱。这我的发小杨树高干啥事情都不着调,我给起的外号是‘废物点心’。
刚说到这里就见一个叫梅梅的小媳妇匆匆跑进来,看见我们坐在院子里就喊:
“去!先看!看你卷毛叫那一帮子小媳妇绑在电杆上了。热闹的很,你们赶紧看去!”
说完她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我们不知道杨树高又出啥幺蛾子就跟上梅梅往出走。
来到门口就看见一帮子小媳妇把杨树高压在地上,这个挠一把那个抓一回,完了还不满意,有个胆大的媳妇抓住杨树高的裤裆使劲的扯,把树高疼的像猪一样喊叫。杨树高虽然长的人高马大,但是好汉架不住对方人多,这群小媳妇又顺势这个一把,那个一把他从巷道的中间拉倒旁边的电杆底下。看样子她们早有准备拿出一根绳子就把杨树高缠绕在电杆子上。
我站在杨树高的门口看热闹,树花没有出来。她从不出门。
杨树高平常没有正形,见了谁都瞎胡闹的开玩笑,不管是小媳妇还是村里年纪大的老人,他都敢开玩笑。这回是把一个厉害的小媳妇开罪了,人家就给他来这么一出。
这会她们把杨树高绑住后,上来一个叫美美的小媳妇,她走到电杆跟前解开张海梁的皮带。脸扭到一旁。抓住杨树高的裤子就给脱下来掉在脚面上,连内裤都不剩的脱到脚面上。杨树高羞红了脸大声的嘶喊:“二杆子,你二杆子。胡闹哩吗!不敢这样闹?”
围观的村民们哄堂大笑,杨树高的媳妇出来看到这个样子,嘴里哈哈笑着喊叫着:“啥事情,你们干的啥事情。”
她一边笑着一边走上去给杨树高把裤子拉上去,一边解开绳索。嘴里给杨树高还一边笑着说:“看!看你恳跟这些媳妇子胡闹,这回看你还闹不闹。”
杨树高尴尬的小声嘴里都囊:“杆杆子,都杆杆子。”
说完他拿起绳子都囊:“绳子是谁的,在也檗想要了。”
他来到门口看见我站在那里,不好意思的喊:“难业!你看锤子哩?也不来帮忙?看这些媳妇子叫我出丑哩!”
我听了杨树高的话就大笑,围观的众人也都开怀大笑起来。
这一阵我的状况也得到了改善,内里很是平静,仿佛人世间本来就充满了欢笑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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