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还特意叮嘱,别对他们用刑。
再后来,又改主意把他们转押到香坊区看守所。
第二天清晨还不到九点,且先不提放刘双那档子事儿,单说焦元南他们一伙就被送进看守所了。
焦元南按照程序,由一个警察带着往监舍走。
到了一间大监舍前,警察哐哐敲那铁门,喊道:“给你们加个人,这小子是个杀人团伙的,刚犯事儿,扔你们这儿,都小心着点儿!”
“行嘞!”监舍里头一个叫大民的应和着。
焦元南被推进屋,这屋里宽敞,能有二三十号人,刚吃完早饭。
焦元南有过进号子的经验,心里门儿清这里面的事儿。
所以还没等张嘴呢,那大民就先开腔了:“哥们儿,咋称呼?是冰城本地的,还是外地来的?
焦元南回答,本地的!!
本地人啊?你杀人?够狠的,是自个儿单干,还是团伙作案?是打架斗殴给人打死的?瞅你这样子,也是混社会的吧?”
焦元南瞧了瞧他,没吱声。
大民接着问:“在冰城哪块儿混的?”
焦元南回了句:“南岗区火车站那块儿。”
“南岗区火车站的?那南岗区谁是老大?南岗区焦元南你认识不?”大民追问不休。
焦元南瞅了瞅他,心里暗忖:“你奶奶的,我就是焦元南。”
可嘴上却说:“听过。”
“那你要听过焦元南,那你能认识这位大哥不?英哥认识不?”大民又问。
焦元南顺着大民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瘦巴巴的小子在那边晃悠,然后一屁股坐在旁边。
大民说道:“新来的,听说杀人挺猛,是南岗的。”
焦元南瞧着那小子,心里直犯嘀咕,心说这人我咋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大民又接着说:“他叫江英,是焦元南的兄弟,你应该认识啊,你在火车站道上混,你咋能不认识江英呢?”
焦元南更是一头雾水,心说我手下兄弟虽说不少,像林汉强、王福国、小双他们,可这人我真没见过啊??可能没准儿,是这帮人谁的手下兄弟。
咱说,这江英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咋进来的呢?
原来是在外面饭店打工的时候,被一个客人欺负急眼了,俩人吵吵起来,这小子一冲动就给客人扎了一刀,这不就被扔进来了。
他刚进来的时候怕被人欺负,就对外宣称自己是在火车站混社会的,大哥是焦元南,就靠这一招,还真把不少人给唬住了,在号子里没人敢动他,其实他就是在这儿瞎吹牛逼。
所以焦元南瞧着江英,一脸懵地问道:“哥们儿,你是江英?那你是跟着焦元南哪个兄弟混的?”
江英瞅他一眼,不耐烦地回道:“操!我跟哪个兄弟混的,你别瞎问!瞅你这样也是混的不咋地?我就是焦元南的兄弟,还有个叫张军的,那都是我哥,我是焦元南的得力兄弟,知道不?”
焦元南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这小子在瞎吹牛逼啦!
可他没戳穿,只是说:“行,听明白了!!
操!以后别瞎问东问西的,也别在这儿装大尾巴狼!你以前进过号子没?”
咱说江英这小子,还他妈挺会忽悠,这小子挺他妈有意思的。
这江英最多不过十七八岁,之前在饭店打工,总听那些社会人,在那儿喝酒聊天瞎吹牛逼,就跟着学了这一套。
这次因为把客人给扎了进来,还犯了暴力罪,在号子里就开始装起老江湖,别人也不敢让他干刷厕所之类的活儿。
上周新进来个小子,因为江英的“地位”,不用刷马桶,还对江英说:“谢谢英哥,要不新进来都得干这脏活。”江英还挺得意,让那小子在后面待着别闹事,充分满足了他这个假大哥的虚荣心。
江英又说:“哎…?家里有人给你存钱买吃的不?要是有,跟大伙分点,知道不?别自己独吞。”
焦元南回答:“行,我知道了。”
号里的大民也跟着说:“咱这号里不太欺负人,挺和睦的,你要是有家属送东西来,跟大伙分享是应该的。”
焦元南点点头说:“行,我晓得了…!
这头一摆手,你随便找地儿待着去吧。”
焦元南就在号子里待着,别人问他叫啥,他就说:“我叫小南,你们叫我南南就行。”
他也没提自己的真名,在号子里混的人好多都有外号,像“三瘸子”啥的,所以也没人非得打听他到底是谁。
焦元南和他的兄弟们在里面暂时也没遭人欺负,像唐立强,一瞅就是滚刀肉,更是没人敢惹。
但是这一次,焦元南心里头隐隐感觉到和每次不一样了!!
后来焦元南出去见到小双,就问:“咋回事啊?这次咋拖了这么多天?得花多少钱打点?”
小双瞧了瞧焦元南和张军他们,老实说道:“南哥,我跟你们说实话吧!这次那个叫马宪民的,他那边人虽然死了,可关键点是史光!史光想提前把咱们这个团伙给收拾了,他害怕了,估计想把咱们给铲除。”
小双把史光说过的话,原原本本都告诉了他们。
张军一听,火冒三丈,喊道:“我他妈弄死他!”
焦元南却很沉稳,说道:“别冲动,先别乱来。”
焦元南也暗自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最近确实有点太招摇过市,行事太张狂了。
史光那句“今天我纵容他,哪天他干了一个他不应该干的人,不光是我受牵连,就是他自己咋死的都不知道”,深深触动了焦元南。
焦元南不禁反思起自己的过往,也对当下的处境有了更多的思考。
那既然史光没出面,是谁救了他们呢?
焦元南问小双:“最后到底是谁救的咱们?”
小双说道:“南哥,是上次咱们帮着打仗的那个叫王鹏的大哥救的场!就是他找的一把局长,把这事儿给平了。”
焦元南眼中露出疑惑,继续追问:“那这个王鹏到底是干啥的?怎么有这么大能耐?那天倒也听他自己说过他很牛逼,但是我还真没往心里去!!”
小双神秘兮兮地说:“南哥,我可听说了,这王鹏他爸可是省里的大员,是副省长级别!”焦元南南和这帮兄弟们一听,都不禁咋舌,心中对王鹏的能量有了新的认识。
焦元南若有所思地感慨道:“这次在看守所,真的是经历了不少事儿,以后做事儿,真得用用脑子多多收敛了。
咱们还是回到现在,那天早晨,焦元南正躺在号子里的大通铺上,突然听到管教‘当当当’地敲门。
随后,门被打开,管教大声喊道:‘焦元南,你可以出去了。’
当时,号子里的其他人都愣住了,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四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谁是焦元南。
那个江英,更是一下子懵在那里,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焦元南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上前说:‘我可以走了?’
管教看着我,点点头说:‘对,这案子查清了,是冤枉你了!说起来,你这还算是见义勇为,应该给你颁个好市民奖呐。’”
这时,号子里那个一直以“民哥”自居的大民,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满脸惊讶地喊道:“哎呀,妈呀!南哥,你就是南岗的焦元南啊!南哥,我他妈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之前不知道是您,要是早知道,我哪敢在这儿瞎咋呼,这号子里的头铺,肯定得您来啊。”
焦元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说道:“行了,大家也算有缘,我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都别太在意了。”
众人一听,纷纷围拢过来,激动地喊着:“南哥,南哥,能在这儿见到您,真是我们的福气!这次在看守所,没白待,还能结识您这样的人物。”
而江英站在一旁,脸涨得通红,之前他在号子里可没少吹嘘自己和焦元南的关系,现在被大家这么一看,显得十分尴尬。
大民瞅着江英,不屑地嘲笑道:“你可真能吹牛逼,之前一口一个跟焦元南混,现在南哥都不认识你,看你这逼脸往哪儿搁。”
焦元南看着江英,平静地说:“我确实不记得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兄弟。不过,你要是真想跟我,等出去以后,就去火车站招待所找我焦元南。”说完,焦元南转身就走。
焦元南刚一出门,号子里的其他人就围上了江英,有人生气地指责道:“你这小子,胆子不小啊,竟敢冒充焦元南在这儿混吃混喝,你他妈就是欠收拾。”
江英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辩解道:“我以前虽然还不是焦元南的兄弟,但你们都听见了,南哥亲口说让我出去找他,那从现在起,我就是他的兄弟了。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等出去以后,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江英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刚进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又怕你们欺负我。我本来就是个小服务生,要是不说是焦元南的兄弟,还不得被你们欺负死啊?现在好了,南哥都发话了,等我出去,就拜他当大哥,以后有啥好处,肯定少不了你们的,只要你们现在别为难我,好吃好喝的也得给我留着点儿。”
就这样,焦元南顺利地走出了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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